他越是装得像个好丈夫,就越是压抑自我。
乔允南越是讨好、越是乖顺,他就越是觉得无趣腻味。
瓷器般的指节微微绷起,许是因着太过刺激,江让有一瞬间撑不住灼热的躯体, 一半的手掌因着惯性蒙上了一畔乔允南醉醺醺的面颊上。
因着外力的失控, 醉意朦胧的妻子浓密的黑睫微颤, 恍惚地半睁开了眼。
江让浑身一僵,吓得险些失声叫出来。
偏偏谈宽这会儿还在愈发卖力地舔.吻他, 江让一瞬间控制不住地头皮发麻,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阿让......”乔允南轻轻呢喃,男人的眼睛并未聚焦,而是显现出一种脆弱的、如坠幻境的潮湿感。
乔允南努力绷起无力的手指,攀上丈夫性.感起伏的身体,除却江让,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晕染了一层血色光晕,包括那个伏在他丈夫身上、宛若被剥了皮的蛞蝓般的第三者。
又是幻觉。
男人朦胧低垂着眼如此想着。
这是这段时间看见的第几次了?
他记不清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他开始出现严重的幻听、幻觉。
每一次的幻觉中,他的爱人都在和不同的人偷.情贪欢。
有时候是熟悉的脸,有时候是陌生的脸,有时候甚至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快递员、修理工人。
他吃的药也从一瓶变成了两瓶、三瓶、四瓶......
乔允南有时候觉得他整个人都像是个干瘪恐怖的药罐子一般,为了维持丈夫喜爱的温柔美丽的皮囊,他早已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丈夫在的时候,他依旧是贤惠美丽的妻子,丈夫不在的时候,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疑心病从未被治好,它变得愈发壮阔、恐怖,如巨大阴影一般覆盖在他们岌岌可危的婚姻之上。
或许有一天,它会彻底炸裂开来,将他和丈夫一起炸得血肉模糊、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见乔允南缓缓闭上那双怪异含笑的雾眼,江让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手忙脚乱地推开舔的愈发夸张的谈宽,冷汗涔涔地压着嗓音道:“今天就到这,乔允南刚刚睁眼了,也不知道看清楚了没有。”
谈宽没吭声。
江让烦躁地抓抓头发:“要是被他发现了又得闹你怎么不说话?”
一直到这会儿,青年才发现眼前满面水光的男人阴沉到近乎扭曲的脸。
“江让,”谈宽动了动舌尖,遒劲的双臂鼓起压抑的弧度,那双黑漆漆的眸中仿佛搅动着无尽的妒火,他森冷而沙哑道:“你今天还跟谁做了?”
“别想着糊弄我,你可别跟我说你脖子上的是蚊子咬的?”
“告诉我,是哪个婊.子勾的你又发.情了?”
江让是真没想到这一茬,但他的反应能力从来都很快,没一会儿,青年便反客为主地冷下脸,嗤笑道:“谈宽,你这话说得好笑,首先你以什么身份来质疑我?其次,你既然不信我,还要来我面前犯贱做什么?”
说完,江让便沉着脸准备上楼。
擦肩而过的瞬间,一双青筋鼓动的手腕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臂。
男人的声音一瞬间低下几分,连带着低下的,还有他的头颅。
“阿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现在收心了,但我就是有点怕......你跟我解释一下、你说了我就信,好不好?”
江让沉默了一会儿,好半晌才皱眉低声说了一句话。
谈宽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那向来死皮赖脸的男人竟忍不住的慢慢红了脸。
原来,江让早就知道他今天会来啊......
...
江让再次收到陌生消息的时候,是在谈宽离开后的五分钟。
语焉不详的消息带着满满的恶意,像是一条通身溢着毒素的花蛇一般,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