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看到朝堂上那样威严的江大人、小院中那样温柔和煦的书生、床榻上与他拼命抵抗的男人被几个穿着华衣的男人围着捉弄时,脑海中一切的思绪似乎瞬间被清空了。

江让看上去糟糕极了,他坐在书画摊的案板边,面色苍白,文雅白皙的额头上溢满了汗水,身上套着的柔蓝破旧的布衣衬得他愈发削瘦、消沉。

即便周遭的几个纨绔调笑地揽住他的肩膀,他也依旧将脊背挺得笔直、镇定自若,只是,捏着书页的指骨却绷出几分青白来。

一个穿着金丝绸衣的纨绔凑近他,笑嘻嘻地以指节挑起他的下颌,道:“.......我说江秀才,今儿你若是不肯将这书中的内容念出来,可就别想回家了。”

旁边另外一个纨绔也眼馋似地凑近几分,用自己的手掌覆上清瘦男人的手骨,摩挲再三,低笑道:“怎么又开始犟了?之前不是一直很好么?我们只是走了一月余,你便又开始装清高了?”

“江让,”他慢慢地、似笑非笑道:“这些艳.情册子可都是我们从上京特意为你带回来的,你现下若是不念,今晚便来本少爷的榻上念,如何?”

江让只是纹丝不动地垂头,浓密纤长的黑睫扇动,于铺在面颊上的艳红残阳间打下一片阴影的色泽。

那人看得痴了,伸出指节想要去触碰。

可他方才伸手,整个手臂却直直被削断,血液喷涌,重重坠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