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模糊的人。

外面的颜色都渗透进他的身体。

他挖到一层水, 水把他身上浇的冰凉,霍仲山很凶的从水里出来,用很严肃的语气告诉他,“我会把这里变成游乐场。”

方时勉哭得说不出话,抽抽嗒嗒地颤栗,他想说:“不要。”

想说:“求求你,这是我的家,我想有个家。”

“你说过我可以对你许愿。”

“我只想有个家。”

可是很奇怪,发不出声音,说话的功能好像丧失了,似乎他从来都不会说话,只会哭,只会发抖求饶。

他看着霍仲山,有点委屈,想叫他不要对他很凶,因为他害怕。

他想流眼泪,想和他求饶,叫他放过他,因为他们或许是好朋友。

可是他还没说话,霍仲山就狠狠抱住他,怀抱里的温度是他很熟悉的,宽大修长的手掌在他脊背上轻轻拍着,用低低的嗓音唤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别哭,不要哭。”

方时勉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停止哭泣,他听见霍仲山在和他讲话,很温柔地帮他把衣服上的扣子扣好,他说:“不要害怕我,我会保护你。”

“离我近一点吧。”

刹那间,身上传来的疼感突然就清晰起来。

眼前似乎有一团白光,他想伸手去摸却抬不动手,白光越来越弱了,方时勉很着急,于是很用力地去看那到底是什么。

眼睛睁开的那瞬间,白光消失了。

视线聚焦,是霍仲山沉静的面孔。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片刻后沉默起身按了病床前面的呼叫器。

方时勉在看见霍仲山时,混乱的记忆被剥离开,脉络变得清晰起来,给他一种无法言喻的很微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