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活就接、尽量开源节流,多攒一点积蓄。以后就算厂子破产清算什么都不剩,至少我还能养活爸爸妈妈。世界再坏,人活着需要的东西其实也不多,是不是?”
“是。你想的很对,你真棒。”唐恣嘉说,“有你这么好的家人,你爸妈的晚年会平安快乐的。”
许应笑起来,“嘉嘉,你好会说话喔。”
和许应聊得越多,唐恣嘉越理解那个“唐恣嘉”在爱他什么,许应是个内心单纯的人。不是说其他潜在的恋爱对象不单纯,但许应的眼睛里,感情就是感情,喜欢就是喜欢,它不与其他东西绑定,他也不需要其他东西支撑。一支雪糕,一碗热汤,唐恣嘉在第一天就把他“收买”了。他后来也问许应,这样信任自己可以吗?
“可是不然呢?”许应说,“有一次我在地铁上看到一个女生,她长得好像我在剧组认识的一个性格特别好的小演员。你知道,我通常不会主动跟人家说话的,更别提陌生人了。但是那天我看她就是好亲切好喜欢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她说,你长得很像一个女演员。”
“把人家吓跑了?”
“她马上把包包抱紧,说:走开!凶得把我都吓了一跳。然后地铁一到站开门,她很惊慌就跑了,我都怀疑那不是她本来要下的站。”许应无奈,“人和人之间需要这样防备吗?我还是希望、也愿意相信每个人都是坦诚友善的。不然做人真的好累呀。”
唐恣嘉待他绝无恶意,但也并非没有目的。许应不设防,唐恣嘉轻易就把话题带到自己感兴趣的《万仞千山》上去。他得弄明白,许应是否有那段经历,或者说和自己一样有那种他们相恋过的记忆吗?
“是写的朋友的故事,也加了一些我自己的想象。”许应说,“有原型,不止一个人,因为是拍给女孩子看的嘛,所以当时是跟好几个女生同学朋友都聊过、杂糅出来的人物和故事。你要说哪个细节从哪里来,有的其实我也记不清了。”
唐恣嘉听他说过,吃药以后精神状态好了,记性变差了。但如果是一段那样长久深刻的感情,不该会被药物的副作用抹消彻底。“只有你的想象吗?我以为多少会有你的体验。有的地方很细腻、有感染力,不像是没恋爱过的人能编出来的,如果是剧本里就写了的话。”
语音的那头,许应滋溜溜地吸着土豆粉。嘉嘉一天两顿地问候他,让他们成了彼此的电子榨菜。“我没谈过恋爱,同事一直拿这事笑我的。”
“你都有孩子。”唐恣嘉提醒他。
果然,许应是又忘了自己的人设。他干巴巴地笑了声,“是哦,忘了。”
唐恣嘉也不就这个问题追打。“女主角有原型,男主角有吗?”他试探地问,“男主角看起来和你完全不像。”
许应宕机了。“……也有?但是我没深想过……反正是一个能和女主角互补、又能产生冲突的设定,我现在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