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以后,连他妈魏女士都再也没有随身带过他的药,何嘉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说了好聚好散。
浴室里水声沉闷的响,水流盖过眼睫,谢鑫昊手一扬,露出硬挺的眉弓和鼻梁。他睫毛上挂着水珠,而视线正前方,是一条属于何嘉的毛巾。
谢鑫昊不知不觉盯着看了好几秒,水流也因此流进了眼睛里,看上去竟隐隐有些发红。
……
“师傅,能走另外一条路吗?”何嘉嗓子有些哑,声音里的疲惫和无力浓到盖不住。
“这条路是最近的呀,小伙子。”司机师傅很热心,“抄别的道儿得多花十多块钱呢!”
说着他往后看了一眼,刚刚在路口伸手拦他车的小伙子正看着窗外发愣,侧脸白的跟刷了漆似的。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小伙子?”司机关心道。
何嘉缓缓转过头,表情有些呆,像是把所有情绪都抽离放空了一般,“我没事。师傅,就走别的路。”
“得嘞。”司机应和一声,“第一次见要绕远路的客人。”
车子向前开,何嘉疲倦地闭上了眼。
刚才的那条路,谢鑫昊每次送他回家都在走,可现在何嘉不想看见熟悉的景物,不想触景伤情,不想脑子里再出现“谢鑫昊”这三个字。
他闭上眼,突然无声地笑了
挺可悲的何嘉,每一次的真心都被辜负。
夜晚的街道上,霓虹灯照在人脸上,随着车身移动忽明忽暗。司机师傅从内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男生从上车后就一直很安静,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像罩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又是一道光线交替,他似乎看见青年眼角亮晶晶的。
车窗开着,何嘉的眼泪没能流下来,很快被风吹干了,徒留一道干涸的痕迹。
……
宋敏华坐在沙发上等,房子背后花园的蝉都叫过几轮,迟迟不见何嘉回来的身影。
换了平常她肯定不会这么担心,可明天是什么日子,何嘉中午离开家就一直没消息,宋敏华如坐针毡,打过去的电话却无人应答。
客厅墙壁上的时钟咔嗒咔嗒,宋敏华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出门。
但紧接着
门锁转动的声音分外清晰。
“妈。”
是何嘉回来了。
宋敏华很快站起身走到何嘉面前,眉头微微地皱起。“去哪儿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她停顿了片刻,“脸色怎么这么差?”
眼前的何嘉,脸色煞白,唯有一双眼睛发红。他牵动嘴角想安慰母亲,却在看清宋敏华眼底担忧的刹那放弃了。
何嘉抬脚,一步一步走向母亲,把没忍住的眼泪藏在母亲发丝。
他轻轻拥抱了母亲。宋敏华的发间有家里洗发水的味道,何嘉轻嗅了下,像小时候那样。
“妈妈,我想爸爸了。”他轻声说。
宋敏华肩膀一颤。
第二天清晨,花店的人准时敲开了门,送来一束新鲜的向日葵。
宋敏华在厨房准备早餐,何嘉把花束小心地放在茶几上,怕放不稳,还特意找了个盒子垫上。
瞧见他动作,宋敏华无奈地笑,“放心,坏不了。”说着她解下围裙也去看,茎秆上还粘着些水珠,花形倒是饱满。
“儿子,要不今年我和你一起去吧。”宋敏华说。昨晚何嘉状态那么差,她实在是不放心。
“妈,”何嘉认真地看着母亲,“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每年的这个时候,母子俩都会默契的错开时间,今年也不例外。
“有什么话是妈妈不能听的吗?”宋敏华用玩笑掩饰担心,何嘉心里明白,也笑着说:“当然是我们父子俩的悄悄话。”
宋敏华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何嘉回房间收拾东西,把几只草蚂蚱放进木盒里,然后穿上那件旧T恤,抱着向日葵出了门。
今天何嘉自己开车,车子熟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