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然后,扬州府的钟捕头带着四个神气活现的手下得意洋洋的来了。

钟捕头四十开外,却已是堂堂扬州府的总捕头,他对自己相当的满意,一踏进听雨楼就威风十足的一挥手臂,大声宣布:‘接扬州府令,案情未清之前,所有住客,统统不准离开。’

他象一只老到的猎狗,很快把听雨楼里里外外嗅了个遍。重点当然是齐开达的房间。

钟捕头小心收起书桌上翻倒的烛台,指着燃了大半截的蜡烛,冲四个手下道:‘齐开达有个怪癖,灯上用的蜡烛,全部要新的,每次都是刚点个开头,就让换掉,有时下人疏忽,他则大发雷霆,是这样吧?张管家?‘他把头偏向站在一旁的中年人。

张管家点点头,道:‘我跟老爷四年了,的确如此。昨晚晚饭时分,老爷又为没换蜡烛的事冲打扫房间的阿仁发火,说外面的仆人毕竟不比自家 ......’

‘传听雨楼的阿仁。‘钟捕头打断张管家,大声道。

其实阿仁就在他身后,这年轻人露出讨人喜欢的笑容,道:‘回钟捕头,小的在。’

‘恩,‘钟捕头满意的点点头,‘说说昨晚的事。’

‘当时小的正把屋里的灯全点起来,齐老板走进来,说灯太多了,让我拿出去一些,只剩一盏。他又指着其中一支蜡烛,骂我不换新的,我自然按着他的吩咐,连忙去换,但他又叫住我,说再留一盏灯,我照他的意思干完活,点好蜡烛,就回去了。’

‘好奇怪,齐开达为何偏让这些蜡烛燃了这么久‘,钟捕头把玩着蜡烛,悠悠道:‘齐开达和凶手经过一番打斗,结果打翻了烛台,蜡烛灭了。从蜡烛烧掉的部分看来,凶杀案发生在阿仁点上蜡烛离去两个时辰之后,即卯时。凶手杀人后,将财物洗劫一空,来不及掩门,仓皇而逃,对了,张管家,你最后一次见到齐老爷是什么时候?’

‘阿仁走后不久,我也离开了,老爷说有些累,想休息,连晚饭也不曾叫上来。’

‘你的房间在齐老爷楼下,卯时左右可曾听到上面有什么声响?’

张管家叹了一口气,道:‘我离开后去\‘烟波小楼\‘欣赏施诗跳舞了,半夜才回来。’

‘薛爷昨晚没出去吧,别院除了张管家,只有薛爷住了,你提供的线索对我们非常重要。’

薛爷满面红光,从鼻孔发出‘哼哼‘两声,不满道:‘住下层的都没听到声响,为何我住楼上的非的听到,我一向睡的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啊,很多大生意都等着我去处理,一次的来去少说也有几万两,我的时间很贵的,被你耽搁了,我找谁去要钱?’

‘凶案发生在卯时,但听雨楼在天黑前就封船,所以凶手还在这个岛上。但除了这里,岛上并无其他可容身之处。换句话说,凶手就在听雨楼里。在找出凶手之前,为防他逃走,谁也不能离开。‘钟捕头又解释了一遍,这一次他说的没第一次响亮。

‘除非这几天听雨楼免费服务。‘墙角的尖下巴秀才答腔。

雅座里施白粉的锦衣少年一摇扇子,吹的那粉纷乱乱的飞,不屑道:‘若不是本少爷还想多玩几天,嘿嘿,小小的一个捕头,也来逞威风,本少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钟捕头紧闭嘴巴,他觉的自己的尊严受到侮辱,这些客人,或财大气粗,或高官厚爵,没一个是好惹的。

‘既来之,则安之!‘一直坐着慢条斯理饮酒的青衣老者悠悠开口,他没抬头,只顾自己剥鸡蛋,钟捕头却忍不住感激的望望他。

‘张官人说的是!‘尖下巴秀才凑过来。

吏部侍郎张墨古!才高八斗,官居三品。钟捕头心头一震,连忙转移视线,不敢再这样盯着他看。

张墨古继续剥蛋,没理秀才。他剥的很慢,剥完一个,放在手心把玩一番,又开始剥另一个。

‘原来张官人喜欢剥鸡蛋啊,剥的真好,蛋壳居然都连成了一整条。‘秀才打个哈哈。

‘剥鸡蛋就象脱女人的衣服,慢慢的剥,才能享受其中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