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嫌弃,他还倒过两回,郝思加不想为难跑腿,下场就是每天换他和不同蔬果搏斗。
这个难吃,这个也很难吃……他挑挑拣拣,身边吃外卖的丁昭看不下去,说你实在嫌弃的话,不如和我换吧。
想也不要想。郝思加立马护住饭盒,最多分享几个小番茄。看他如此小气,丁昭暗忖,也太心口不一了。
郝思加做事向来心情优先。他找白睿德没有固定频率,想去就去,借口还饭盒。
白睿德从不怪他唐突,手头没工作的话都会欢迎。
如此维持一段时间,郝思加优越感渐生,认定自己掌握着主动权。毕竟只有他发话的份,白睿德不会有意见。偶尔挑半夜上门,独自在家的白睿德见他来了就四处张望,笑说怎么了,突击检查?
郝思加扔掉饭盒,推白睿德坐到椅子上,不准他再多啰嗦。
和谐的相处能让身体的躁动很快平息,他的需求,白睿德总是能够满足。一次的不甘心,变成很多次销魂蚀骨的波丽露舞曲。他扮演不同乐器,只要演奏得当就会引发缠绵回音。是鼓,就要落下的手掌有力。是短笛,需要唇舌灵活。是长号,吹奏时间持续不止。
但最好还是做一把小提琴,白睿德最擅长的乐器。他说水平烂,不过一句自谦,按弦、揉弦,技术极其流利,其指法之高超,可以轻易掌控琴音每次的颤动。
白睿德操琴,常造成郝思加头昏脑涨,比吃糖更甚,更难以思考。
有些渗透是循序渐进,等郝思加回过神,他已在白睿德家有了自己的柜子,烟弹、牙刷、替换衣服,拉拉杂杂落下一堆东西。
留宿隔天去上班,白睿德还会开车送他。对方细心,车都停在恒光后面的小马路。
他们一起从不谈工作。这点白睿德遵守得相当好,床下相处,他与郝思加聊天聊地聊自己,不吝啬告知自身情况,但问起郝思加的过去,郝思加那张嘴仿佛上锁,半点都不透露。白睿德只能从他的日常反应和偶尔漏出的只言片语中组织信息。
他对郝思加无限宽容,主动让对方走进自己的生活圈。有时在家里办活动,白睿德请亲近的朋友聚会,也会邀郝思加一起。郝思加最讨厌陌生人,不高兴融入,躲得远远。后来碰到那天在车展见过的高雅女士,Sophia私下是个自来熟,非常乐于社交,尤其喜欢郝思加摆出冷脸的模样,总爱逗他。
她谈起自己与女友认识的经过,说两人是在她的店里遇到,一见钟情,不由感慨自己的餐厅是爱之所,不知撮合多少对情侣。
说话时看着郝思加,弦外之音过于明显。郝思加不给反应,挖着吃白睿德给他做的无糖蛋糕。
Sophia笑嘻嘻用德语对白睿德唱两句儿歌,郝思加听不懂他们叽里呱啦讲话,但直觉是在拿自己打趣,勺子扔到桌上。
白睿德见了,立即起身,说今天就到这里,我替你们叫车。
晚上郝思加洗完澡,他帮忙擦头发,问你是不是准备留黑了。郝思加嗯一声,又仰头警告他,你别想太多了,我嫌漂起来麻烦而已。
白睿德依旧是那副笑脸,他抱起小提琴,倾注全部心力,仿若这把乐器是他挚爱。演奏者抚摸爱人肌肤的纹理,说我只是在想,等你恢复全黑,一定很漂亮。
郝思加夹起西蓝花。曾经深恶痛绝的蔬菜,如今似乎可以勉强咽下了。然而他还是不太懂,这是否算是戒糖的一种初步胜利?
如果是,为什么使用代糖时,反而会引发比摄入糖分更剧烈的反应,浑身软,骨头从里面发酸,整个人晕乎乎像升天一样。
“爱心便当好吃吗?”
哪里飞来的苍蝇,郝思加皱眉,恨不能拿筷子戳来人双目。
“要你管。”
边晔在郝思加身边点烟,说我来找丁昭的,结果他不在,只好找你拉家常了。
郝思加不搭腔,边晔凑过来看他饭盒,哇一声:“全是绿叶菜,这你都吃得下。”
“我响应光盘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