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漠然地低下头,翻阅着桌上的教案,继续道:“陈青礼,九班不是你的游戏场,你也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否则,九班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我既敢这么说,就自然做得到。”

陈青礼却“唉”叹着笑笑:“传闻不假,林老师果真冷酷无情得很。”

眼镜下泛着冷光的那双眼眸再度扫向陈青礼,像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还有,我的耐心和仁慈,只对那些勤奋好学有上进心的学生。八百字检讨书,下午放学前交过来。”

“我很冤哎,问个问题而已,我怎么不知道我犯错了?林老师这么独断专行吗?我不服。”

“想不明白哪里错,交不出检讨书,以后我的数学课你就都不用上了。陈青礼,你父亲跟学校有言在先,给你转班,不是奔着把你的文化课成绩提上去,而是重在规束你的言行。别太嚣张,也别耍心机,我软硬不吃。”

陈青礼不重要。她不会为不重要的人或事浪费情感。

有过一个楼以璇。就够了。

“……”陈青礼张了张嘴,咽下怒气,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头,“是,我知错了,这就去写。写完了要当着全班念吗?”

上学期失手砸伤生活老师那回,她被学校通报批评,给予警告处分。

还写了一千字的检讨悔过书,当面念给了生活老师听,在宿舍楼的公告栏公示了一个月。

“写完交给我。若反省到位写得好,我可以多复印几份,张贴到每个班,让他们都观摩学习一下。”

“……行。那林老师,我先出去了。”

陈青礼离开办公室后,林慧颜摘下眼镜,屈指刮了刮鼻梁。

不想再在鼻梁留下压痕,她放假在家也很少再戴镜框,只偶尔办公时才戴。

手机静置在桌上,周一了,楼以璇仍处于失联状态。

我是从楼楼朋友那儿问到的,说楼楼过年那两天因太过思念母亲大哭了几场,后就买票跟父亲一道回澳洲了。

还说,说楼楼回国后过得很不顺心,本来就为回国这事跟母亲闹得很凶,经历了半年的母女分离,楼楼大概是想通了吧,很可能要继续去国外发展了。

她现在一切安好,林老师不必担心。等她回来,会联系我们的。

杜禾敏说,楼以璇想通了,要回到澳洲去和父母共同生活,去延续她本有的艺术事业了。

澳洲,的确更适合楼以璇。

她的事业根基在那儿,家人也在那儿,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可九班美术教学的师资至今未有变动,说明楼以璇至少这学期仍会担任九班的色彩老师,她们仍是“同事”,仍能每周一见。

每周一见。

每周都是倒计时。

手机连续震动几下,微信弹出新消息提示。

莫名的,林慧颜的心也一抽一抽的。

这种心痛的感觉,是只在楼以璇回来之后才有的。

她迅速戴回眼镜,拿手机点开,新消息真的来自……置顶的联系人。

【楼以璇:抱歉啊林老师,这么久才回复你消息。原因杜老师已经代为转达,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楼以璇:吃饭就没必要了。保持些距离吧,对您对我都好。】

十指连心。

心脏的痛,连指尖都感应到了。

林慧颜木然地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屏幕暗下去,她又解锁,反复无数回。

最终打字回了一句:【好。】

下?*? 午的班会课,全班期待的楼老师没有出现在教室门口。

别的美术老师也没来。

但班主任一反常态,不但没让他们加强校规校纪意识,反而让班干部搬来了许多零食水果,让他们开办“茶话会”,把小别重逢的欢喜和假期的奇闻异事一次性说完。

“天啦,你们说这个班主任还是我们的那个班主任吗?她该不会是被璇姐附身了吧?”

“哪是被璇姐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