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听你们班主任的。

我也听她的。

陈青礼贴着门框立定而站, 老老实实的,谁也不招惹,可她来的目的没达到, 不想空手而归。

“我那个, 呃, 不耽误楼老师时间,就想请楼老师把我的期中作品单独给我, 别上课的时候让张筱发。他们都学好久了,画得都比我好,我有自知之明,我那画跟小学生涂鸦似的,我也要脸的嘛。”

楼以璇人缘儿好,班里学生都向着她,私底下也极少有同学爆她黑料。

陈青礼耳濡目染久了,接触久了,渐渐对楼以璇也有了好感。

况且在九班比在其他班要自在许多,毕竟每周有三次美术课,每次美术课都相当于她的自由活动课。

画画这方面,她没什么惊人的天赋,凑活凑活过完这三年,大学她就出国了。

轻轻松松地过,好过鸡飞蛋打地过。

楼以璇应下陈青礼的请求:“行啊,进来吧,我拿给你。”

等陈青礼进来了,林慧颜这尊大佛总不好还杵这儿耍无赖吧?

以前由她主导的那些对手戏,林慧颜几乎完全被动,她主动,所以总感觉是进是退都在她自己的掌控、选取之中。

是以今日林慧颜突如其来的“主动”,委实吓到她了。

温柔点还好说,这又凶又猛又不讲理的,真让她有点后怕。倒不是怕林慧颜把她怎样,而是怕自己又毫无原则地“投降”了。

那岂非又要稀里糊涂地再走一回老路,再被伤一回、死一回。

见陈青礼走了过来,林慧颜留下一句“下午课上见”,抬脚往门口走,与陈青礼擦肩而过。

“……”

楼以璇心慌意乱的。

她是真不敢想,林慧颜要怎么顶着张“破嘴”来听课?

林慧颜坐在她的课堂上,她又该怎么看着那张被自己咬破的唇讲课?

没安好心的林慧颜,成心闹她。

烦。

“楼老师?楼老师?你想什么呢?”陈青礼在她眼前晃晃手,“是老林找你麻烦了?”

回过神的楼以璇:“……老林?”

这称呼她只听秦凤茹叫过,怎么学生也开始叫林慧颜老林了?

“对啊,大不敬的林更年不能叫,寻常的老林总能叫吧。她……位高权重的,不叫老林,叫小林啊?”

“陈青礼,跟老师可以亦师亦友,但必要的尊师重道……”楼以璇嘴上严肃,心里其实想笑。

“哎呀你别说教了,我不想听这些。”陈青礼摆摆手,侧身靠着办公桌。

“我听他们说,你上学期跟老林走得挺近的,你们还有个cp名,叫‘意会’,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会’。怎么这学期关系就不好了?”

楼以璇听后没动怒,反倒笑了笑:“当面八卦老师的,你还是我见到的头一个。”

陈青礼身上有股子“野”劲儿,很像一匹难驯的野马。

她对驯马没兴趣,因为她会更愿意将马放归大自然,让马无拘无束地驰骋山野,活成一匹真正的马。

“老师也是人啊,也有七情六欲,也吃饭,也上厕所,也八卦。我不就被老师们八卦过吗?我说的不对?”

“……对。”楼以璇对陈青礼好脾气,是她发现陈青礼其实不坏。

人有形形色色,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千篇一律的性格呢?

砸伤宿管阿姨那次,多方证实了陈青礼是真的失手,而非有意为之。陈青礼最大的问题是拒不认错,而非伤人不认账。

从小被父亲滥用暴力打到大的孩子,认不认错、有没有错,都免不了一顿打。

或许在陈青礼的个人价值观里,不认错是她仅剩的骨气和尊严了。

“那你悄悄告诉我,你们是不是be了?”

“……”陈青礼是眼神不好吗?就林慧颜那流血的嘴,和林慧颜手里提着的保温桶,她是一样没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