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杜禾敏斜眼瞟她手里的保温桶,“话说你不是有卡吗?不会是专程让我看你来送饭秀恩爱的吧?”
接到楼以璇电话时她正一个人在食堂吃饭,接完电话扒了几口就结束用餐了。
正好也没什么食欲。
吃饭只是为了吊命。
“杜老师你别乱讲,我们不说好了是约晚饭吗?你说的那张卡,我开学的时候注销了。”
楼以璇也搞不懂自己在心虚什么。
声音越说越小。
“……”杜禾敏愣了愣后,爆发出嘎嘎噶堪称唐老鸭的魔鬼笑声,“我就说林老师那阵子看着老惨了,你俩一个虐一个的,虐完了吧?还虐吗?”
“别光打趣我看我笑话了,你心绪这么通达,想来跟何老师的进展也非常顺利?”
“呃。”
杜禾敏战术性地摸摸鼻子。
上周六那天,她很晚才等到何欢回校,接了何欢电话后就上楼去找她了。
也是那晚,在何欢宿舍看到了楼以璇送的画。
两只在月色下的湖泊中交颈而栖的天鹅,一只黑色,一只白色。
并且都为雌性。
何欢跟她袒露了自己和明柚的那段过往,包括心中仍未释然的部分,也都和她开诚布公了。
杜禾敏,我不知道我对曾经的后悔和执念要怎么抛得开,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忘、去放,如果你介意,如果你厌倦,那就停止吧。
何欢把停止或继续的选择权交到了她手中,说明有不舍,说明想继续。
所以她,又怎么会介意呢?
她历经磨难才来到渡口,上了何欢的船,就没有再扔下何欢独自在破烂小船上饮泣的道理。
她怕她下了,那条船就会沉下去。
感情洁癖谁都有。但感情里的洁癖是不问过往,只谈未来。
所以她对何欢说何欢,当你从车上跑下来抱我,当你开口对我说起她,就已经是在努力放下了。
我知道那很难,因为你一直活在悔恨当中,活在对她们有多幸福的想象当中,活在你觉得自己不配再被爱的自我惩戒当中,彻底迷失在了过去。
你让我不要自轻自贱,这句话,今天换我对你说。何欢,请你不要自轻自贱。你很好,你也值得被爱。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你肯点头,愿意跟你相亲的优质女人那也都得排成一条长//龙,论条件,我大概会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也兴许是老天看我这条小苦瓜太苦了,才安排了你这位何神医来和我相遇。真的,我要苦死了,你快给我撒点糖让我甜一下吧。我知道你最好了,救救我吧,何欢。
何欢救了她,给她撒了糖,用唇,用舌,还留她过了夜,只是过夜。
可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她走出何欢宿舍的房门,何欢都没明确表示说,要和她以怎样的关系进行下去。
何欢还没想好。
她知道。
见杜禾敏欲言又止的,楼以璇又问:“不顺利?”
“也不叫不顺利,就比你跟林老师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
突如其来的胜负欲刺到了杜禾敏。
她瞪着眼问楼以璇:“你这什么语气,不是吧楼楼,你跟林,你们,你们总不会和好一周没到就连结婚证都扯到手了吧??!”
“杜老师,你想哪儿去了?”楼以璇惊笑道,“虽然没你想的那么快,但领证环节我会稳步且加紧推进的,不让你失望。”
“……”
林慧颜在下课铃响起时收到了楼以璇说在杜老师那儿等她回宿舍吃饭的消息,吩咐了课代表收卷子,她连办公室?*? 的笔记本电脑都没去拿,出了教室就快步往宿舍回了。
楼以璇拿着保温桶,探头探脑地等在杜禾敏宿舍门口。
杜禾敏看不下去了,又逗她道:“楼楼,瞧你这小媳妇模样,你跟林老师,你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