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白虎爷爷打了声招呼,就利落地跳下了一米五的岩石,下面水流更舒缓一些,两岸草木也旺盛,很快沉机就看到了一簇长得贼好的草,应该就是香茅,他便快步往那边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跳下岩石后,白虎便用爪子比划了一下胖头鱼,它的爪子太大,指甲也太尖锐,并不太方便……要是划破了苦胆,沉机应该会很不高兴的吧?
它犹豫了一下,白虎的形貌逐渐从他身上退去,化作了一个眉目冷峻的青年。
青年是极俊美的,只是眉宇之间自有一番疏冷之态,皮肤苍白,毫无半点血色,越发显得难以接近。
他从竹篓里拿出沉机的镰刀,修长的五指按在冰冷的铁器上,只是轻轻一划一剜,鱼腹抛出一条血线来,猩红的内脏被从中刨出,他顿了顿,又将两腮去除,斩下背上的骨刺,这就算是料理好了。
青年将鱼沉入了水中,淡淡的殷红散开,白皙五指上沾染上的血迹也迅速褪去,不知何时起,水下出现了一双双漆黑的眼睛,青年只看了一眼,正欲撇开眼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目光在石潭中搜寻着。
一条鱼……或许不够吃。
他很喜欢他,所以如果只有一条鱼的话,他只会吃一点,然后剩下的全部让给他吃。
青年抿了抿淡色的嘴唇,水下的手快速翻转,抓住了其中一只,那东西瞬间破水而出之所以显得恐怖,是因为它隐匿在深渊中,只要将它抓出水面,就会发现它也不过是一条肥头胖耳的鱼罢了。
这种鱼肉多刺少,味道鲜美……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再杀一条?
***
沉机从树林中眺望着岸边青年的身影,又看着他变成了白虎,这才收敛了唇畔意味不明的笑。这才从林中步出,站在岩石下方喊道:“白虎爷爷”
很快白虎就出现在了岩石的上方,比沉机手腕还粗的环纹虎尾垂了下来,沉机握住了尾巴尖儿,在上面揉了揉,白虎受惊似地将尾巴缩了回去,沉机不以为意,抬头看着它:“白虎爷爷,这样尾巴不会坏吗?”
白虎喉中发出了咕噜声,虎尾又垂了下来,沉机伸展着手臂,任由虎尾卷上他的手臂,他有些担忧地说:“白虎爷爷,要不多卷点,我有点怕我胳膊折了。”
白虎顿了顿,尾巴猛地往上一抬,沉机就被带了上去,他刻意张开了手臂,落地时抱住了白虎的颈项,用脸在上面蹭了好几下:“好稳……谢谢白虎爷爷。”
昨天才洗过的毛发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柔滑得像是绸缎一样,沉机将整张脸埋了进去,猛猛吸了一口。
白虎任由他抱着,身体有些僵硬。
沉机蹭了两下就放开了它,极其自然地爬了起来,白虎也就跟着他往回走,沉机没走几步,就看见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五条鱼,每条鱼都收拾得很干净,他顿时惊喜地揉了揉白虎的耳朵,快步过去:“白虎爷爷,你收拾得好干净!”
他还以为得等他自己回来收拾呢。
白虎微微撇开了脸,没有看沉机。沉机不以为意,将采来的香茅在水中清洗了一下,折了折塞进鱼腹中,找两根比较老硬的香茅作为缝线,将鱼腹合拢,又折回去在竹篓中找东西。
“只带了盐……早知道带点油了。”沉机去了那么久,当然不会只找香茅,枯草和干树枝他也找了些,再配合自己带着的木炭,做个篝火烤两条鱼足够了。
……嗯,五条鱼。
篝火就搭在了没有水的岩石上,沉机正打算掏出打火机,却见捏着的干草上嘭得燃起了青蓝色的火焰,他侧脸看了一眼状似在看风景的白虎,将干草往搭好的篝火里一塞,在他塞进去的一瞬间,火焰又变大了好几圈,木炭在几个呼吸间就被彻底点燃,散发着均匀的热力。
沉机将鱼一一架在了篝火旁,往上撒了点盐,等着鱼烤熟。
山里的风有点冷,尤其是水边那会更冷。沉机方才为了不打湿衣服将长裤和外套都脱了,现在坐下不动,风一吹就觉得有些冷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