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双手攀上赵宝珠的胳膊将?他用力往旁边拉:“为什么马都比我精贵!老爷、老爷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我不?活了!”

赵宝珠被?他扒拉地一个趔趄,回头瞪眼道?:“说什么疯话!” 见阿隆一张黑而圆的肉脸涨得通红,大有?要撒泼打滚的架势,赵宝珠叹了口气,道?:“我若是告诉了你,你可不?许哭啊。”

阿隆顿时憋住嗓子?里的干嚎,瞪着赵宝珠点了点头。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赵宝珠小看他,他虽然年纪小,可还是见过?世面?的人

赵宝珠道?:“我要烧了尤家的生丝厂。”

‘咚’的一声,阿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他满脸惊异,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宝珠,嘴像搁浅的金鱼一般张合,半响后再才挤出一句干涩的话来:“老、老爷刚刚说什么?”

赵宝珠看他这样子?,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听到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

“所以大人是想趁寅时防备薄弱,攻入制丝厂中?”

赵宝珠一愣,抬起?头便见善仪披着外袍,手上拿着陶章陶芮带回来的几张宣纸斜倚墙边。见赵宝珠看来,他将?宣纸翻转过?来,指着上面?每个时辰对?应的数字道?:

“寅时只?有?不?到十名护院,趁其换班之时应当最易于潜入。”

赵宝珠见他听到了,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们确实打算寅时去。我让陶章陶芮事先看好了,那个场子?附近吹东南风,倒时候顺着干草堆放火,顺着风就烧下去了。挑个人少的时候好把他们都先抓住,要不?然火烧下去误伤了人就不?好了。”

善仪闻言,默了默。他本以为赵宝珠是想要乘其不?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考虑的。这……这真是

阿隆此时回过?了神来,’腾’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抱住赵宝珠的双腿:“老爷!这使不?得啊!” 他被?吓得面?无人色,虽然前脚才陈诺过?不?哭,现在却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呜、老爷、老爷您不?能去啊”

“哎。” 赵宝珠无奈地将?人从地上拽起?来,用手去擦阿隆的脏脸蛋:“不?是说好了不?哭吗?真是的。就说不?告诉你了。”

阿隆哭得一抽一抽,刚被?扶起?来就要娇软地往下摔。他是真的被?吓着了。他虽不?是这里土生,却也算是在无涯县长大的,又在前任县老爷手下做事,尤家怎么上头拿捏官府,下头欺压百姓他都一桩一件看在眼里。因此他心中自?小就种下了这颗畏惧尤氏一族的种子?,私底下骂几句也就罢了,若真在明面?上找尤家的麻烦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经过?近日?种种,阿隆已将?赵宝珠视为再生父母,他万不?能眼见着他去送死!

阿隆眼泪婆娑道?:“老爷,这事做不?得啊!尤家可不?是好惹的……您、您再恨,那些小兵小虾的出气便是了。古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老爷您要三思啊”

谁知听了这话,赵宝珠面?色猛然一变,冷然道?:“什么财路?”

阿隆为他的神情所慑,哭声骤然停住,张着嘴愣愣看着赵宝珠。

赵宝珠极严肃地盯着阿隆,一甩袖子?走开几步,接着猛然回过?头,道?:

“他那是哪门?子?的财路?欺人姓名,夺人家产,勾结官府,打的好算盘,让一县的人都不?得不?买他的丝,赚的盆满钵满,他们倒得了意、你且看我饶他不?饶!”

阿隆已然是听得呆了,善仪缓缓从门?框上直起?身来,一双凤目灼灼看向赵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