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虞康曾经为舞蹈付出了多少,他很清楚。

读书的时候,他和应虞康经常打电话打视频,应虞康话挺多的,一点小事能跟他说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今天练了什么舞,都会跟他说,因此虽然高中两人不在同一个城市,但他对应虞康的高中生活,了如指掌。

自然也就很清楚,应虞康读书期间,练舞练到什么地步。

摔伤扭伤,膝盖淤青甚至破皮,几乎是家常便饭,但除非伤的严重,否则应虞康是不会因为一点小伤,就停了当天的训练的。

有时候视频,还会给他看磨伤的地方,丰脂玉润的皮肤上,青红一片。

但应虞康很少抱怨关于跳舞的事情,他会抱怨今天饭菜不好吃,抱怨太阳太大,但不会抱怨跳舞太累太苦。

甜润的嗓音每次提到跳舞,都是笑嘻嘻的,带着些骄傲。

就连应远杉都说,当初送应虞康去练跳舞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应虞康能坚持下来,毕竟应虞康小时候就是个娇气包,特别爱笑,但也特别娇气,遇到不开心不想做的事情,就小手拽着应远杉的衣服,撒娇耍赖掉眼泪,用又奶又甜的声音,跟应远杉斗智斗勇。

当然,应远杉完全抵挡不了自己儿子的可爱攻势,应虞康稍微掉两颗眼泪,应远杉很多事情就都心软了。

所以当初,应远杉早就做好了应虞康学两天,就哭着闹着不学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应虞康坚持下来了,而且天赋绝佳,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北舞。

盛璟戎觉得,曾经的应虞康是真心爱过舞蹈的。

但那是曾经。

曾经的他,如果听到要表演节目,第一反应会觉得,应虞康应该会表演古典舞或者现代舞,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毕竟八年前,应虞康抛弃他的同时,也抛弃了舞蹈,一头扎进了纸醉金迷的娱乐圈。

现在的应虞康,还跳那些舞吗?

还会跳吗?

或许是因为同样被应虞康抛弃,或许是应虞康的舞蹈生涯,伴随了他们相处的从头到尾,盛璟戎在此刻想到节目表演,想到舞蹈,不由心口又涩又堵。

盛璟戎目光停在应虞康脸上,应虞康漂亮精致的眉眼半垂着,像在想事情,但似乎并不苦恼,而且只思考了几秒。

应虞康抬眸,两人视线对上,盛璟戎问道:“你要报什么节目?”

应虞康灿然一笑,眼眸微弯,像狡黠灵动的小狐狸。

“跳舞。”

盛璟戎薄唇轻动:“什么舞?”

应虞康知道盛璟戎明天白天不在,但篝火晚会前会回来。

他觉得与其现在告诉盛璟戎,不如明天表演的时候,盛璟戎直接看好了,于是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盛璟戎面前调皮地摆了摆,笑吟吟道:“秘密。”

本就生了一双又灵又软的狐狸眼,这样说话的时候,更是灵动了。

盛璟戎静看着他,眸色微深,伸手,握住了那根调皮的手指。

手指被大手包裹住,只露出最顶端的一点点。

应虞康的手指甲剪得平整,顶端那一点看起来,是标准而漂亮的圆润弧度,本来白皙的指腹肉,因为外力抓着,而透出水红色。

应虞康只当盛璟戎是报复自己刚才小小的戏弄,笑着抽了抽自己手指,但没想到盛璟戎不松手。

应虞康看盛璟戎,盛璟戎眸色愈深了,喉结微滚,但面上却对应虞康笑了下,像故意逗应虞康似的。

应虞康懂了,这是当着镜头的面,跟他演小情侣间的互动。

正好,他也挺想有这类互动的。

应虞康再一次做贼心虚,心跳快了几分,他抿唇,掀起眼皮看着盛璟戎,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像情窦初开的小狐狸试探地瞧着人。

盛璟戎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应虞康被抓住的手指,没再试图抽回来,而是手指微弯,很轻地,在盛璟戎掌心点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