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赞同他们这痛苦地互相折磨。
她不由得想到她自己,身出名门,未来是也要变成傅岚这样,还是更可怕地和同样家庭出身的丈夫貌合神离,各玩各的?
被利益捆绑的婚姻无趣又不幸,大家能齐头并进的大约也只有银行卡上的存款数字。
桌上傅岚和白礼怀已经争吵起来,白凝放下筷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望着父亲那张因愤怒而微微扭曲、保养得当而依旧风华正茂的脸,看不出四十多岁的年纪,隐约还有他年轻时的风采。
她从小接触的男人不多,除却家人和同学,最出格的交往便是李承铭。但他们年纪相仿,男孩成熟期又晚,他太幼稚。
相乐生呢?
她想起那个少年,短短两次交集,她已然给出自己的评论。他对她热情却不殷勤,温柔但不逾越。坦白说,那天宴会上相乐生看她的眼神有点过分,她也只是警惕,半分反感都无。
也许与他那张优越皮相有关吧。
短暂的家庭温馨在这个清晨再次被打破,白礼怀又走了。
傅岚脱力般地坐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白凝收拢思绪,站起身走到傅岚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贴在母亲肩膀上:“妈妈……”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傅岚满脸泪痕双眼通红,眼珠凶狠地吊起来盯着白凝。少女一时间被吓得语塞,大气都不敢出。
那双精心保养修剪过的长指甲坚硬锋利,涂着鲜红的指甲油,没鼻子没眼地在少女露出的手臂上掐出一道道红痕――
“你爸爸刚才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
傅岚歇斯底里地尖叫,震耳欲聋,白凝脑子里嗡嗡直响。
她不吭声的模样更像无声的反抗,盛怒的傅岚失去理智,狠狠地推了白凝一把:“说话啊?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你只会天天跟我对着干!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样的女儿?”
白凝猝不及防,本能地用手臂去寻找支力点,可她身后是白礼怀坐的那把椅子。掌心直接从椅子角滑下去,顿时通红一片,后脑勺也磕在椅子上,她疼得心一揪一揪,不敢表现出来。
她甚至连一丝埋怨的表情都不能露出来。
躲在佣人房里的保姆听到餐厅的声音探头探脑,看到白凝被推倒忙走过去扶她,还软声劝阻傅岚:“太太,小姐这么乖还叫不听话?这么乖的小囡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