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二人各自沉默。
妙辛脸上挨了好几下,脸红肿到发紫,锦鸢翻出来前一回拿到的散淤血膏药给她用。
入夜后,两人都要准备入睡,只点了一盏豆丁大的油灯。
烛火微弱。
锦鸢夜间视力弱,在递过去时,不曾注意到妙辛的表情。
妙辛盯着自己手里的不足掌心大的文竹裂纹白釉长颈瓶,釉色莹润,她跟着小姐多年,也习得些辨别器物的门路,但看这小瓶的釉色、做工,岂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更不用提对自己一向吝啬的锦鸢。
她压下心中的惊疑,道了声谢,又说:“你回去歇息罢,看着脸色愈发白了,明日还要当值。”
锦鸢笑盈盈应下,钻回被褥里。
听着妙辛窸窸窣窣的起身又躺下的声响,隔了会儿,绵长的呼吸声便已传来。
锦鸢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
身子虽难受,许是昨夜在石床上睡了一宿,寒气伤人,比从前更痛了些,但她心底某个角落却松了口气。
不必担心有孕。
但今后呢……
再过几日,她的休沐日又要到了。
之前她都盼着休息,能回家看望爹爹、小妹,如今她却怕这休沐日,恨不得永远不要来才好。
甚至连入夜都怕。
怕再陷入那绝望的梦境里,反复煎熬。
第57章 不准不理睬我
过了一夜,卯正二刻时,锦鸢正在熨烫小姐的衣裳,妙辛匆匆进屋来叫她,脸色凝重:“小姐传你过去说话!”
锦鸢不敢耽搁。
昨日她们几个丫鬟才受过罚,小姐气性又大,不敢再背她规矩。
她将手上的活计放下,交托一同做事的丫鬟照看着,还来不及整理衣裳,就被妙辛一把拽出屋子,嘴上急匆匆的嚷着:“快些,小姐等着呢!”
如此将她拖出了屋子里,锦鸢才轻轻拽了下她的衣袖,轻声问:“是出什么事了?”
猜到定是有什么话不好在丫鬟面前说的。
妙辛四下扫了眼,见没别人在,道:“小姐早起吃了半盏银耳莲子羹,就说没胃口了,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就命我来叫你,我怕是她又想出什么主意,赶来叮嘱你一声。”
锦鸢眼中闪过不安之色,
安抚着拍了下妙辛的手背,道:“许是想起要吃什么东西,昨儿个在五通观里有个点心她吃了不少。”
妙辛心中仍存疑,但见锦鸢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言,拽着她去主屋里回话。
二人一进屋子,妙辛就被赶了出去。
沈如绫已有些神慌,拽着锦鸢的手腕,命她去外面药材铺里抓一副避孕的汤药,回来由她亲自煎上,连药渣也不能扔在外头,找个僻静的地方挖了埋进去。
即便猜到沈如绫与顾生有染,但亲耳听到沈如绫提及,她亦是惊愕,眼神慌乱的看向她:“小姐…您与顾公子……”
“住口!”
沈如绫紧绷着嗓子呵斥,眼色狠厉着瞪她:“此事若让第三人知道,立刻拔了你的舌头将你发卖出去!记住了吗!”
她语气咄咄逼人,教人害怕。
锦鸢性子软绵,胆怯着垂眸,弱弱地应了声是。
沈如绫不放心,又叮嘱她几句,才拿银子给她,命快快出门去采买去。
锦鸢拿了小姐的腰牌,说是替小姐出门买笔墨纸砚,统一采买送来的不好使,门上核查了腰牌也不曾为难她,痛快将人放了。
出了府后,锦鸢为掩人耳目,特地去四房斋买了笔墨纸砚后,才去药材铺子,请坐诊的大夫开了避孕的方子,大夫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见她穿着不似寻常门户的姑娘,更像是高门大户里的得脸丫鬟,问了声:“是姑娘要吃这药?”
锦鸢面颊微红,点点头,“先生只管开就是了。”
大夫撸着胡须笑了声,“你们这些高门大户里的丫鬟出来,谁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