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热情招呼,操着一口闽南口音的普通话。
公寓四室两厅,有两个大阳台,可以远眺碧蓝的海面和白鸟一般栖于其上的雪亮游艇,高大的椰树在风中摇曳生姿,天空明净得像一块浅色玻璃,璀璨的日光刺得人想要流泪。
陈康询问陈柔,喜欢不喜欢,陈柔点头。
移民材料还在马不停蹄地收集准备中,无论如何,要先将陈柔同国内隔离。陈康为她办了一张电话卡,支持国际电话、视频通讯和全球网站浏览,唯独国内网络访问受限。除此之外,陈康还通过当地华人互助组织,雇佣了一位善良朴实的中国阿姨照顾陈柔的生活饮食,偶尔陪她聊天,让他不在的时候,她不至于太寂寞。
做完这一切,陈康就回国了。廖君婷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有把柄在他手上,但二人掰了的新闻逐渐传开,随着柳朝年抽资离开,大批客户终止委托合同。那些看重他廖家未来女婿头衔的客户不值得挽留,他努力维护还坚持没有离开的,即使忙得焦头烂额,仍不忘每天和陈柔一通视频,关心她在新加坡适应得如何,彼此皆心有灵犀,报喜不报忧,以免让对方担心。
这天陈康经人介绍认识了几位潜在的投资商,在酒桌上推杯换盏,捱到深夜十一点才醉醺醺回家。代驾将车停好离开,陈康扶着墙一点点往电梯处挪,在地下车库的一个监控死角,突然被几个人用麻袋蒙住脑袋,势单力薄加酒醉,他无力反抗,剧痛袭来,很快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陈康无意分析雇人打他的是柳朝年还是廖君婷,率先想到的是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听到陈柔的声音了。他摸到枕畔的手机,点开相机,看了眼屏幕里那张挂彩的脸,该打语音电话给陈柔。
铃响两遍,无人接听,陈康并未在意,以为她在外面没听见,到了傍晚,估摸着她再怎么也该回家了,便又打了一次,依旧没人接。
他预感不妙,打给李阿姨,后者惊慌失措道:“陈先生,陈女士不见了!”
陈康不顾伤痛,连夜赶去新加坡的公寓,陈柔不告而别,没留下只言片语,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两只猫趴在落地窗前的沙发懒洋洋打盹,不时捋一下胡须,一派闲适懒散。人类的悲欢离合与猫无关,它们只需要阳光、食物和水,就心满意足了。
他一边疯狂地给陈柔打电话,一边步履不稳地在各个房间穿梭。电话铃从卧室传来,他充耳不闻,好像只要坚持打下去,就能等来接通的一刻。他想找到关于陈柔去向的蛛丝马迹,却徒劳无功。
0078 离殇
找到陈柔的卧室,房间内还弥漫着一丝清浅柔和的香气,这熟悉的味道抽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无力倒在床上,陈柔的气息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浸润,他仿佛被一张网缠住,感到窒息般的痛楚。
陈康知道,她也许猜到了什么。
回国后,他赶到别墅,那座别墅正在挂牌销售,自陈柔出国后,他便再也没来过。如果他没记错,陈柔走时把旧手机留在了这里。
在二楼卧室的床头柜里,陈康找到那个电量耗尽不知关机多久的手机,连上充电线,开机输入密码。
看着廖君婷对陈柔的单方面辱骂,还有大量他言不由衷的聊天记录,陈康无法想象陈柔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完的,也终于读懂了那晚陈柔的反常和泪水。
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美其名曰为了陈柔,可结果却是让她无端蒙羞,忍受欺骗,为了隐瞒真相而被他远远送去异国他乡,在没有他陪伴的日子里,呆呆地望着窗外流泪。
他还在通话记录里看到了几串熟悉的号码,核对后方知,号码的主人是柳凤年。
柳凤年早年间曾在他们老家的县城呆过,原来二人早就认识。他依稀记起陈柔去镇上读初中的几年,总有一半的周末不回家,想来应是和柳凤年有关。
陈康约见柳凤年,后者日程繁忙,直到三周后才抽空赴约,见到陈康后,他吃了一惊,青年面容失去往日俊美,苍白憔悴,一双黑眸因为消瘦更显清幽。
柳凤年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