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面就没了印象。再醒来……”

她顿了顿,有些说不出口,又看王崇丝毫不为所动,硬着头皮说道:“是你和月香的洞房花烛,我当时还不知究竟发生甚事,只见到你容貌唬了一跳,等到次日才勉强猜出大概。世上我最挂念你,本该告诉你这般匪夷所思的事,然而前一夜你我……你虽不唤我母亲,但我知你素来敬我为母,你让我如何说。”

王崇忽笑了声,嘲弄道:“你真当我任由你哄骗,那些事兰平一清二楚,或者她也曾当故事讲了给你听。以为说了这话我就能饶过你,倒也不用你跟兰平对峙,这仇我自会一个个亲手来报。”

0046 还有心愿未了

陆希娘还是觉得冷,许是站久了人愈发昏沉,她着颤往前走了几步,细想过后又道:“我记得你腰后有道伤疤,幼时偷偷爬到桂花树上摔了让石头硌伤。”

“你我睡了这些日子,我身上哪里能瞒得住你,何况这事又没瞒着谁。”

“……”

她一时难以呼吸,扭过头去道:“还有一件,连兰平都不晓得的。你那时年纪小,也许不记得了……那东西被我夜里偷偷埋在海棠树下,如今只怕还在那儿,这话我怎么好说给别人听。”

她说的这事,王崇早没了印象。便就是真的,她往年呆在那院里的时日也不少,如何作数,王崇回过神来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其实兰平那话刚说,他已信了大半,让她过来,只想着不好这样就定了她的罪,或者他心里还曾有别的期冀。

念及此,王崇只恨不能一刀砍杀了自己,他站起身,突然取了墙上佩剑拔出指向她:“我只问你,她的死跟你陆家有没有干系?”

“崇哥……”

剑尖往前逼近两分抵着她的喉头,王崇眼神阴冷,似她再说半句就要将剑刺入。陆希娘眼眶通红,她咬着唇摇头:“我也不知,或许是罢……”

她也不知怎会这样,以为慈爱的母亲居心叵测,乖巧的侄女只是在她面前惺惺作态,守在她身边三十年的丫头害她,而现在哥儿又拿剑指着她欲置她于死地。

她活了三十五年,倒让人觉得可笑得很,稀里糊涂过了一辈子。

饶是此,上天偏还要捉弄她,让她与哥儿落到这样不尴不尬的境地。她晓得自然不能怪崇哥儿,哥儿也是报仇心切,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还有什么盼头。

陆希娘意识开始模糊,然而最后时候,她还是想起来。她还有哥儿,崇哥儿该好好过日子,无论她究竟如何死的,她都不能让他卷到这里头,她只盼着他能称心如意,平安到老。

她费力睁眼望向王崇,男人居高临下站在那处,完全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她伸了手去:“崇……”

难不成她这又是要死了,她倒是不怕死,可她还有好些话没嘱咐崇哥儿。

可她再说不出话来,彻底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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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希娘紧皱着眉头,只觉身边有人在摇晃她,她贪恋着梦里的场景完全不愿意睁开眼。

梦中她仍在她那个院中,坐在海棠树下吃酒打绦子,崇哥儿自太学回来给她念话本子。念到趣处,她完全不顾仪态笑得前俯后仰:“哥儿,那书上真这么说?还是你胡乱编了哄我?”

没等崇哥儿应声,陆希娘猛地睁开眼,梦瞬间就碎了。她精神恍惚环望四周,还没辨出自己究竟在何处,忽有个陌生的婆子迎上前来,站在床边低声与她说话:“您睡了一天,该用些吃食了。”

0047 疑心

她脑袋仍昏沉,扭头看向婆子揉着眉心问她:“这是哪里?”

“昨夜相公不是领了娘子您过来。”婆子躬身行万福道,“奴婢这就给您端来,大夫说您受风寒之邪,药已经煎熬好,待您吃了再服用。”

陆希娘掀被下床,见这屋内摆设果真是昨天那个,她走到门边正要去推,婆子在她身后喊了声:“娘子,相公说了只让您呆在这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