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这事因我而起……月娘,你说该如何是好?便是你祖父教我来,我也想私下寻你拿个主意。”
罗氏情急之下攥住陆希娘的手,陆希娘倒不知道昨天王崇见后发生这样的事。
她勉强做出惊慌的样子道:“母亲莫急,这事我并不曾听国公爷提起,想来他并不欲将此事闹大,待我寻个机会探探国公爷口风再论罢。”
“也好。”罗氏点头,“你如今只管养好胎,笼络好国公爷,旁的事你莫多心……你我母女说到底也是受你祖母差使,若女婿问起,你便往她身上推脱便是。”
陆希娘心下叹气,忽有些不耐烦再谈及这个,她抬手揉了几下眉心。罗氏还当她身子不适,忙问道:“可是哪里不妥?”
“有些乏了。”她道。
罗氏不忍再让她心烦,只在府上待了小半个时辰便匆匆离去。回去之后将陆月香有孕之事告诉府里,陆敬不晓得其中缘由,又教罗氏备下礼。
再说王崇回府后得知罗氏来过,又见陆希娘恹恹靠在榻上,男人走过去扶了她坐起身,道:“下回莫让不相干的人来扰了你,陆敬当真沉不住气,昨日我不过略吓唬了他两句。”
“不是这个理。”陆希娘就着他的手吃了口茶,“我晓得你心中有怨,我何尝没有,我无法替我母亲原谅他们,可我自己……还有腹中这个,哪里是一两句话说清。崇哥儿,你信因果么?”
0121 想她所想
王崇以前跟着她抄了不少经书都不曾信过神佛,后来她人去了,他在她那屋子里呆着,因为心有所求才开始虔诚起来。以至于现在,她人在他怀里又活了一回,王崇哪里能不信。
“信。”他颔首沉声道。
陆希娘偏头看他眼。
“如何不信?”王崇低头一口将她未吃完的茶饮尽,“我确实有我的心思,偶尔对着你的话阳奉阴违,可你刚才的话却把我给点醒了。其他诸事一概不论,只你还活着于我就是天大的造化。”
那陆月香,人既已不在,还是暗地里去寺里捐个排位,好叫她早点去投胎转世,至于托生成人还是堕于畜生道,都不是他在乎的事。
陆希娘一听这话顿时笑了:“你还晓得自己背里违逆。”
王崇侧身虚虚搂住她,大掌轻覆在她腹部道:“我不耐烦他们常来扰你才吓唬他们,以为他们不敢再来国公府,倒是我低估了他们。你如今想我如何做,我照着办。”
他俯身在她颈间嗅着,陆希娘痒得难耐往边上躲了躲:“旁的不管,今日罗氏来府里我却寻思了一事,她们待我母亲这般狠毒,她若是在世怕是也不想葬在陆家,想将她另葬罢,可又往哪里去,总不能这样做了孤魂野鬼。”
妇人在这世上便是比男子更艰难些,若是没夫家,娘家祖坟也去不得,都说是会挡了娘家的运势。倘使她一意孤行,害得日后连个祭祀供奉的香火都没有。
她有心供奉,偏现在身份尴尬,由崇哥儿来办更是不妥。母亲跟王家非亲非故,他要是插手,这王家先祖恐要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陆希娘觉得棘手得很。
然而王崇却道:“原是这件,你莫忧心,等官家那边尘埃落地,陈家自有人来将外祖母请回。”
陆希娘惊诧了瞬,她却不知王崇何时安排了这个。有句话她说错了,她养大的哥儿,便是再如何背里一套,都万分贴心,诸事为了她计较打算的。
她正兀自感动,不过片刻回过神来又免不了操心:“是不是你用权势逼迫陈家了?否则他们怎会轻易松口,不是说会于他家有碍?”
王崇闻言忽嗤笑了一声,她尚来不及反应过来,已叫男人在额间点了下,他道:“你这样迂腐荒诞的想法又是哪里来的,可惜我名不正言不顺,否则哪里要麻烦陈家,不过你私下供奉个牌位倒未尝不可。话且又说回来,陈家数百年累积不过如此,他家最该得意的事就是生了你母亲,求都求不来。你那侄子倒是个通透人,我不过在他面前略提了提,他便猜出我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