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眼神慢慢深了。
如夏知一般,少年穿着红衣坐在他身边的那一刻,他也想起来当年活色生香的暧昧时光。
诚然那些日子对夏知来说如同地狱般难熬,但于顾斯闲而言,却着实算得上一段令人值得反复回味的流金岁月。
顾斯闲微微垂下眼,好在和服宽松,即便有了一些变化,也不会让满腹心思的少年察觉。三年以来,少年受宠时每一个神态,痛苦还是欢愉,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但同样也因此噩梦缠身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上一秒与少年缠绵,下一刻却置身深海无论他多么用力的抱紧怀中人,却也只能看着眼睁睁看着银色的鳞片在少年白嫩的皮肤上生长,徒然绝望的看着肌肤相亲的红衣爱人一点一点,化作鳞片冰冷的鱼。
少年乌黑的眼瞳注视着他,好似在流泪可无论再汹涌的悲伤,再丰沛的痛苦,再多再多的情绪,在浩瀚而深不见底的无尽海水里,都是那样渺小而无声息,顾斯闲怔怔看了很久,才发现鱼是没有眼泪的那个在少年眼瞳里默然落泪的人,竟是他自己。
少年红衣被冰冷深黑的海水安静吞没,在他怀里化作一尾白鱼。
他伸手捉住了它的潮湿而冰冷的尾巴,还没来及抓紧,那尾鱼便化作细碎的光点,在深海中,如闪烁的星星一样,一点一点的散去了。
顾斯闲低头,掌心有一只几乎被捏碎的金色蝉蜕。
于是顾斯闲蓦然惊醒,神色怔怔,只觉心中空空,恍惚世间一切如镜中花水中月,竟还未有梦里一时半分的汹涌悲伤来得切切实实。
梦里还能见到一尾没捉住的鱼。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好在神明护佑……让那只是一场梦。
……
夏知本来不想吃的,但咬了一口,却是满口软糯的玫瑰香,毫无酸楚,有一种恰到好处的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