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甚好的鹅肝寿司变得索然无味,夏知草草吃了,犹豫一下,跟宴无微说玩累了,想回家。
其实他哪里还有家呢。
只是发作的日子一点点逼近,于是戚忘风的庄园,就成了他无论浪多远,都不得不回的“家”。
他们在一个很好的天气离开了哈尔滨。
薄薄的月光洒在小别克上,夏知太困,在车里睡了。
宴无微亲了亲夏知的唇角,把围巾给他拉高一点,下去买了点水回来。
少年在车里睡着,没宴无微的气息安抚着,大抵又做了噩梦,很不安稳,宴无微来了,他被梦魇魇住了,哭着抱住了宴无微,“疼,我好疼……我不要回庄园……不要回去……”
浪了一个月,药瘾快要发作了不过现在,应该只是夏知在害怕的做噩梦。
虽然这一个月以来,夏知一直假装没有药瘾这回事儿,但宴无微能瞧出来他是很怕的。偶尔,好吧,经常会做这样的梦。
小狗其实还是不大懂到底应当怎么爱人,但无论如何,小狗不是很想让太阳花难受。
……
高床软枕,暖烘烘的舒适。
夏知模模糊糊醒来,看到了金红色的床帐,空气中氤氲着柔和的雅香,他大脑嗡嗡的,过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哪儿。
这是……这是高墙里的内殿!是顾宅……
夏知脸色唰得苍白。
他感觉手指沉甸甸的,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乌黑的朱雀戒。
这朱雀戒有一角被磕碰坏了,但仍不难看出这戒指玉质极美。
这是……顾斯闲的戒指。
夏知一把脱了戒指扔到一边,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戒指的离开而从他的身体强行抽离,钻心刺骨的痛楚骤然从心脏处传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啊!”
夏知猝不及防,整个痛晕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夏知还是有些恍惚。
有人抚了帘进来:“醒了?”
夏知抬眼,就看到了顾斯闲。
男人身姿挺拔,穿着的和服微微裸露着胸膛,色泽素净淡雅,手腕上的檀木珠缠绕着古香。
“……”
“跋山涉水的玩了那么久。”顾斯闲把手掌放在他额上,确定他不太发烧,才温声说:“也该停下来休息休息了。”
夏知眼瞳放大又缩小,他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想找宴无微,像一只失了主人的无助小猫。
顾斯闲知道这是因为夏知的身体认了主,是以并不生气,只解释:“他先把你放在这里,自己去把戚忘风搜你的人引开了。”
“你……”夏知嗓音干涩,“你们……”
顾斯闲微微笑笑,“你担心什么?”
他温柔说:“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这话中之话,莫名令人心冷,夏知打了个寒噤,又被顾斯闲拢在了怀里,男人轻柔的抚着他的头发,“小知了……”
夏知总觉得顾斯闲温和的表象下,通体笼罩着一种令人畏怯的肃杀寒意,他不敢再问宴无微的事,他转而说,“这个……戒指……”
“这是朱雀戒。”顾斯闲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解释,“戴着它,药瘾就不会发作了。”
夏知恍然。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讲。
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在戚忘风手里,在宴无微手里,还是在顾斯闲手里……
只是……
“你……”夏知说,“贩毒?”
顾斯闲微微一怔,啼笑皆非,“那倒也没有。”
似乎觉得夏知这话很有趣,他满身杀意似乎也淡去了很多,像春日多情的桃花,柔柔和和的清润。
夏知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望着身边嗡嗡嗡试图吸引注意力的绯刀,难免颓然。
兜兜转转那么久,那么久,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