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月底缓缓变黑,每个行走在旷野上的人类都生长着豺狼般锋利带刀的眼睛。
他们可能是他的同学,老师,朋友,路上卖花的人,温和热情的店家,他们那样人畜无害,然而当天黑下来,他们的眼睛就会泛起狰狞的绿光,贪婪的流淌着口水,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浓溢着透骨香的鲜肉来。
他害怕突然有一天,被什么人拖走,以爱为名,再次被囚锁到某个可怕的笼子里,被人翻来覆去的享用。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种病态的被害妄想,是一种ptsd,是一种需要摆脱的阴影。
他虽然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要被影响,要正常生活,正常交朋友。
但这种阴影还是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
来美国之后,他一直和除了高颂寒以外的所有人都保持着安全距离。
说着要走出来,但其实一直没有和人有任何多余的往来。
美国同学都很热情,但他一般都会避着走……不是不想交朋友,只是口语太差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他果然,还是很害怕。
那些热情的脸在他眼里是一张张面具。
而他总是清晰的在面具下,看到眼瞳阴冷的贺澜生,斯文残忍的顾斯闲,以及那个要割下他脖子的小丑魔术师。
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让自己真的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