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爬得位置有点高,掩映的树叶击碎月光,让一切变得朦胧模糊,夏知只看到了从蛇皮袋子破损的地方,伸出的一只手
一只苍白的,僵硬的,毫无血色的……
死人的手。
夏知因为暴躁而发热的身体此刻陡然一阵冰凉。
他紧紧抓着粗糙的树皮,身体无意识的发起抖来。
他在树上近乎动弹不得,他必须强忍着胸腔的恐惧,才不会尖叫出声。
底下的人干完了活,匆匆走了。
夏知呆呆的在树上,嘴唇发白,直到月上中天他坐在树上,想着下面那只苍白的,僵硬的,毫无血色的手,他头脑发蒙,一动也不敢动。
他想,不行,不行……他得去……去照顾宴无微……他不能在这里呆着。
可是树下……有个死人……
城堡里……也有刽子手……是小丑的人吗?
……
夏知就坐在树上,坐了一整夜,他紧紧抓着树皮,手指都僵麻了。
晨曦亮起,少年的头上蒙着薄雾。
“夏哥……”
夏知恍惚回过神来,他往树下看,就看到了宴无微还有一只流着口水的藏獒。
那黑藏獒围着树团团转,时不时的把爪子扒上树,凶狠的眼睛注视着在树上的夏知。
青年金发蒙着薄薄的晨曦,仰头看他,眼瞳是水润无害的,“夏哥怎么在这里爬好高哦。”
宴无微说:“夏哥还生我的气吗。”
夏知回过神来,嘴唇动了动,嗓音细弱蚊蝇:“没……”
宴无微服软似的:“对不起夏哥,是我错了,我不该撩拨你的。我昨天想了一夜……是我得意忘形啦,夏哥才刚开始跟男人谈恋爱,不习惯是正常的……”
夏知发现宴无微还穿着单薄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踩着棉拖鞋,树林里凌乱的灌木和小草带起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那软软的棉拖鞋也沾满了泥灰,他也浑不在意,只仰头看他,瘦削白皙的脖颈喉结滚动,一双漂亮的眼睛专注又痴情。
他还有些摇摇欲坠的虚弱,夏知忽然想起来,医生有叮嘱,最近宴无微还不可以下床。
夏知慢慢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往下爬,他的手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突然一动,有种针扎一样的麻痛感,他往下爬的时候,忍到一半没有抓稳树皮,猛然摔了下去!
“夏哥!!”
宴无微一步往前,本能般接住了夏知,随后死死抱紧。
那一瞬间,在剧烈的,碎骨撕裂的剧痛之余,他听到他的心脏以令人疼痛的频率,同样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的脸颊泛起了红潮。
好刺激……
……
夏知看着躺在床上的宴无微,愧疚极了。
他没想到他掉下来,居然把宴无微肋骨给砸折了。
宴无微那张漂亮的脸都疼得扭曲起来,但依然强撑着笑:“……没关系的夏哥。”
他仿佛忍耐着什么,咬牙说:“我一点也……一点也不疼。”
夏知看他痛到扭曲的脸:“。”
夏知犹豫一下,决定还是不把尸体的事情告诉宴无微了。
宴无微胆子那么小,那么怕疼还爱哭。要是知道城堡里有杀人犯,估计会夜夜睡不好觉吧。
夏知想,既然……反正都已经是情侣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总得有人勇敢才行吧。
他不能那么胆小……死人而已,也没什么可怕的……
夏知想,昨天看到的好像是两个人……还有共犯,太棘手了。尅涞银蘫
安顿好了宴无微,夏知关上了门。
管家在外面对他微笑,“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宴先生昨晚一直没有休息,凌晨的时候一直在找您。”
夏知:“……”
“没想到您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了。”管家说:“如果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