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旁边,看着托盘上被切下来的血淋淋的部分破碎器官和骨头,默然不语。
*
“高先生?”
高颂寒回过神来:“……”
“……狗已经送过去了。”
高颂寒按下太阳穴,嘴唇紧紧抿起,“……”
“还有……”ryan犹豫一下,“……那个小女孩一直在吵着要见echo哥哥。”
高颂寒怔了一会儿,才似想起这号人物来:“……”
与宴无微交锋,满盘皆输,令他郁郁寡欢。
他静默一会儿,嗓音沙哑:“我见见她。”
他想从那个孩子那里听一听……
有关夏知……
那些他不知道的事。
*
夏知做完手术,又睡了很久。
他柔嫩皮肤上都是严重擦伤,即便冬天穿得厚,也因为滚落的高度过高,他弱嫩的皮肤根本无从承受这剧烈的撞击与摩擦,血肉甚至都被磨掉几块,有些伤痕简直深可见骨。
而这些伤痕也在和手术刀疤一起慢慢被透骨香的超强恢复力治愈不过半个月,竟连疤痕都未曾留下。
然而这并非全无代价。
即便是昏睡着,少年被宴无微轻轻抱起来去花园晒太阳的时候,也会因为皮肤与柔软丝绸衣服的接触而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宴无微掀起衣服一看,那块受过伤的娇嫩皮肤已经被柔软的丝绸磨红了。
可以愈合,但愈合后,会比纸还要脆弱,要精细的养着。
宴无微用极其绵软的精贵丝绸衣料给夏知做了一身病号服。
这绸缎极软极昂贵,并且不易见,但难不住宴无微。
但夏知穿起来,皮肤却耐勉强能耐受的住了。
但宴无微很快就觉得病号服并不好看,给夏知穿了一天,就丢掉了,又给夏知做了一身漂亮的小裙子。
他精心打扮着昏迷不醒的恋人,像打扮喜爱的洋娃娃。
曲奇被带了回来,整日趴在少年沉睡房间的门口,一如往日时光。
它指望着少年醒来,如往日那般,遛着它去很多地方。
但它等来的总是那个它最讨厌的人。
他也会试图溜它。
曲奇还记得那些巴菲西勒犬的旧恨,他来溜它,它就要咬他,好几次把他咬伤后它被迫戴上了**。
“你乖一点就给你摘掉。”
那个漂亮的人类蹲下来,打着商量似的,笑吟吟的说,“好不好?”
曲奇看着他身后眼睛发绿的藏獒,尾巴夹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发出了哀弱的声音。
……
于是城堡的园丁经常能在漂亮奢华的花园里,看到金发的美丽青年,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而他怀里依偎着可爱娃娃一样的少年。
少年穿着繁复的裙装,戴着白手套,皮肤苍白如雪。
他们脚下趴着一条长毛的可卡犬。
园丁知道,他们是一对恋人。
花叶沾染着露水,湿润的青草像裹着水晶,天空是明澈恬静的蓝,树叶被风拂过,低垂摇摆着,椋鸟在枝杈上唱歌,有小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
阳光可爱,玫瑰温柔。
雪化了,这是很好的春天。
青年语调优雅的给怀里不醒的恋人念着故事,缠缠绵绵,讲一会就要去亲吻恋人苍白的唇。
少年像玩偶一样,任人亲吻,他的皮肤有着病态的,孱弱的苍白,但当青年的手抚摸他细嫩的脖颈,或者摸到了他的皮肤,他就仿佛本能般,耐受不住的战栗起来,仿佛失去灵魂的死亡玩偶,忽而便有了生前的生动。
少年粉色的头发渐渐褪色,新生了柔软的黑发,很快长的长了,但宴无微并没有给他剪掉,于是少年长发漆黑,发尾却沾着渐变似的薄粉,有些可爱。
衣服每天都会换。
有一次,新来的园丁在意大利花园听到了吉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