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装装傻行,让他跟宴无微似得,眨眼就在需要的时候泪湿眼睫,那可不仅是考验脸皮厚不厚了,还有点考验演技……
夏知憋了半天,终归是学不来宴无微的天赋异禀。
学不来宴无微的说哭就哭,他便也不知道怎么反应,只能干巴巴的站那不动了。
戚忘风看着少年抱着篮球,跟木头似的站那,啧了一声,指着跟操场衔接在一起的,不远处有个和操场连着的篮球场,“蠢货,走了,过去打球。”
夏知:“……”
夏知抱着篮球,半晌,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我……”
“……不会。”
戚忘风的脚步顿下来。
他侧眼看夏知,出奇的,他很平静的说:“我可以教你。”
夏知站在原地,没动。
戚忘风便转过身看他,他单手插兜,望着夏知,蓦地,像有些不耐烦似的,他轻轻“啧”了一声。
“不想学啊。”
夏知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他不是不想学,只是,他忽而觉得……不好受了,是的,他瞒不过自己,他确实,觉得不好受了。
他总是……总是觉得不好受。
是,篮球落在怀里的一瞬间,他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喜悦相同,而悲伤真的可以有千万种。
无论他有没有变,终归是回不去了。
“真无赖。”戚忘风说,“夏知,真没见过你这样无赖的了。”
“……”
戚忘风望着夏知
少年站在那里,他好似一直站在那里,从来没有离球场太远过,从来没有从他的生命里离去过。
戚忘风好似回到了那个盛夏,他们还在篮球场上你来我往的挥洒激情,那时候夏蝉的长鸣从早到晚不眠不休,空气中的热风从来不停,灿烂的太阳尽情的泼撒在少年汗湿的黑发上,任由高高的篮球架,在掌心跳动的篮球,被风吹动的梧桐树叶,与脚边的尘土一起,交错出斑驳跃动的光影。
“三年了,夏知。”戚忘风忽而笑了,“时间过得真快。对不对?”
“你可以跳舞,可以交女朋友,可以出国,可以被男人玩成傻子,也可以当同性恋,你的人生怎么样,我管不着。”
戚忘风说:“但我记得,你说,这是你和我的最后一场solo。”
“你说。要我等你三天。”戚忘风一字一句,很平静的说:“你不会跑。”
戚忘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他竟能记得那样清楚,一个字也不拉下的,记得那样清楚。
“你说,骨头碎了,两手折了,病得要用呼吸机,肌肉都僵化了,也能把我打得一辈子都不想看见篮球。”
夏知:“……”
曾经嚣张又天真的话,在岁月的狰狞面孔下,竟依稀难辨。
戚忘风说:“我去学校的那个球场,等你约定的那场胜负。”
“你失约了。”
“但我不信,我一直在等。”戚忘风说:“等了又等,等了三天又三天,一年又一年。”
戚忘风忽然嗤笑一声:“我一次也没能等到你来。”
夏知瞳孔微微一缩。
“当然,这种小事。”
戚忘风漠然说:“像你这样游戏人间,把诺言当擦屁股废纸一样轻飘飘丢进垃圾桶的人,也不会在乎吧。”
戚忘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猛然侧过头,眼前一切疾速有如浮光掠影篮球滚着呼啸的风从他耳边骤然划过,重重落在地上,又高高弹起来!
戚忘风瞳孔一缩,脖颈僵硬,有那么一霎那,他以为那个夏知回来了。
他猛然回头
却见夏知死死捂着手腕,嘴唇发白,哆嗦着屈起身体,白皙的额头上浮起密密麻麻的冷汗:“操……”
戚忘风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夏知立刻紧紧闭上了嘴巴,只手哆嗦着。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