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一会大,一会小。
戚忘风和雨衣人显然只是这场慈善晚宴的小插曲,一切还是照常进行,晚会渐渐走到了尾声。
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
夏知走到了会堂门口,看着人们笑着出来,撑着伞上了车。
他想,yuki也快出来了吧。
其实他知道,他不该冒着被顾斯闲发现的风险去看yuki。
如果是一个理智的人,就应该等待机会,或者再算计一些更聪明的,更万无一失的做法。
可是理智如果能控制感情的话,那感情还是感情吗。
所以。
夏知听着雨落下来,一滴滴打在雨衣上,于是噼里啪啦的破碎声音,在他耳边不停的回响。
所以,人怎么能这么贪心呢。
听到了消息,便想着能远远的见一面就好了,远远的见到了,便又贪心的想,能讲讲话就好了。
真的听到了人家讲话了,又无法遏制的想,要是这话仅仅说给自己听就好了。
总归到最后,不过是一句。
如果当初能在一起,就好了。
……
阴湿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夏知却感觉心突然又热了起来,一种感情在他胸腔发酵,沸腾,他像是一株死在黑暗里又复生机的藤,随着感情膨胀而生长,这几乎让他鼻腔发酸,眼眶发热他想见她,想跟她讲话,想对她笑,想说,我这些年过得很好,你呢?
yuki。
你有没有过得很好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顾斯闲,所以没有勇气见你,真的对不起。
灯影被雨水照得有些迷离,空气是潮湿的,带着被浸透的树叶的味道,雨水一直一直从树叶上漏下来,摔在地上,哗啦啦炸开一朵朵水花。
少女穿着孔雀蓝的高开叉礼服,踩着高跟鞋,头发挽起来,露出白皙戴着珍珠的耳垂,她背着一个爱马仕包,身边有人帮忙撑着伞。
他们离得太远,雨幕又太厚,他们隔着年年岁岁积攒的旧日幻影,以至于一切都模糊不清。
夏知往前一步,如摘水月镜花,踏蜃楼海市。
下一刻,一只手狠狠抓过来,戚忘风的声音如同炸雷:“让你他妈在原地等着!你又跑!!”
又他妈想跑去见那个女人!
一字一句,倏然把夏知从旧日幻梦的楼宇拽入现实的可怕囚笼。
夏知被戚忘风猛然拽到了旁边的暗巷里。
戚忘风力气极大,拽完把他往旁边粗暴的一扔,夏知摔到了水坑里,骤然满身泥泞,疼得浑身发抖,他忽然崩溃了,“你松开!!你让开!!你他妈的滚!!”
Yuki……Yuki!!!
不要走,不要走……
……
顾雪纯上车的时候,似有所感,她停下了脚步,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闪着温润的光。
撑伞的鹤灵轻声问:“……小姐?”
夏日的风猛烈的刮着,沉重的雨水被车灯照耀出水晶帘般耀眼的银光,又悉数碎在马路,树枝,柏油路上,只留哗哗啦啦破碎的声音充斥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独属于夏天的雨腥味。
顾雪纯往礼堂的角落望过去,那里屋檐在哗啦啦啦的落水,雨丝连成一起,什么都没有。
但她却仿佛觉得,那里仿佛有过什么,在温柔凝视着她。
透过雨,透过树叶,透过这场稀里哗啦的寂寞夏天。
顾雪纯看了一会,慢慢收回视线,喃喃:“今天的雨好大啊。”
简直像天空在流血一样呢。
“是的。”鹤灵说:“小姐,风大雨大的,快点上车吧。”
“……”
*
少年猛然起来,推开他就想往顾雪纯的方向跑,戚忘风嘿了一声,眼神彻底阴郁下来,一把拽住他的雨衣帽子,把他狠狠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