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间,许时颜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盛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没有精神身体瘦了一圈,胸口上下微微起伏呼吸着,看见许时颜和薄津恪,眼角的皱纹深了深,浮现一丝淡淡地笑意。

“都来了?”

薄津恪垂眸,锐利的目光落在盛之俞的身上。

盛之俞心头一紧,绷着脸解释:“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爷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几个月又急速恶化,什么补品都不管用,我已经用尽全力照顾了,你又做了什么,难道你还想指责我?!”

“出去。”

薄津恪言简意赅。

盛之俞不服气,但在薄津恪的逼视下,也只能照做,扭头走出了房间门。

“爷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时颜轻声问着,眼里带着担忧。

盛老爷子只是摇了摇头,状态憔悴,精神不振,眼神却饶有趣味,带着对许时颜的欣赏,问起这几天发生的事。

“这段期间,外面好像很热闹,我看新闻,说张怀黎在恐怖分子袭击调查局的时候,把外面的民众丢下,自己坐着私人飞机逃跑,要不是海商证卷的人自发派人维持局面,还会有更多的民众受伤?”

许时颜看了薄津恪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薄津恪临时计划出来的,是我,一开始判断失误,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薄津恪的克隆体,如果不是5302叛变,我们或许早已成为张怀黎的刀下亡魂,这次算是运气。”

“那说不定,老天选择了站在你们这一边。”

盛老爷子微微一笑,喟叹一声,似是有些感慨。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我知道,盛京和琼州岛之间必有一战,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按历史进程,几乎每隔一百或者两百年,氏族之间就会进行一场大洗牌,我有时候在想,这样的循环是不是永远不会有尽头。”

人老了,无聊的时候总会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杞人忧天……

“……世事之变,非一人之力所能为也,不管是百年还是千年,我能抓住的只有现在近在咫尺的东西。”

沉默几秒,许时颜忽然冒出一句,仿佛在自言自语。

“说得好。”

盛老爷子点了点头,有些欣慰也有点释然。

“你和薄津恪一样,目标明确,延续百年的世家,一夕落败,就再难起身,要是能把这些你有用的资源落在实处,也算是,没有枉费这世世代代传承的家业,未来的希望,只能交到你们的手上了。”

许时颜眉宇间露出迷惑,一时没意会盛老爷子的意思。

盛老爷子伸手,把藏在枕头底下的一份文件递给了薄津恪。

薄津恪打开文件袋,翻开,深邃的瞳孔微怔。

“资产继承公证书?”

“对,我打算把盛家全部的股份和项目都转让到你的手上。”

许时颜愣住,不可置信。

“您不是早就已经把盛氏交给盛之俞了吗,而且,您之前一直都不让薄津恪……”

许时颜抿了抿唇,没继续说下去。

盛爷爷对薄津恪一直存有防范,这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而现在,盛爷爷居然主动把盛家交到薄津恪的手上?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盛老爷子叹道。

“事到如今,还守着那些旧规矩,我恐怕就真成了老顽固了,……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很不满,只是从来没提过。”

盛老爷子看向薄津恪,眼神有些复杂。

薄津恪的合上文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

与其说是不满,或许用失望更合适一点。

他接受盛老爷子出于家族考虑对他区别对待,但不接受别人强加给自己的命运。

“是爸妈去世之后,是您一手把我带大,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情,我不会向您要求别的特权,但市场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