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但又不知道怎么抱她,于是只能说:“妈妈,是我。”

他的母亲才会勉强清醒,然后无不失落,无不怜悯的抚摸他的侧脸:“是你呀,J,怎么是你……可怜的小东西。”

可怜。

他的母亲也知道他是可怜的。

玛丽莲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只知道某一次晕倒之后,被医生告知她有了个孩子。生产的那天,玛丽莲还在酒吧喝酒,并不算大的肚子突然流出了血来,还是酒吧的酒保将她送进的产房。

早产的J傍晚就被抱回了家,但因为运气好或是命硬活了下来。玛丽莲还在产床上休养的时候,就抽着烟给J起了个名字:“叫J吧。”

“就一个字母吗?”酒保有些惊讶的问她。

“一个字母就够了。”玛丽莲说:“要那么多字母有什么用呢,又没有谁会认真叫他。”

玛丽莲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靠谱的,唯独在这件事上一语成谶。

的确没有多少人认真的叫他名字,母亲偶尔才会搭理他,搭理他的时候叫他小可怜,那些男人多半称呼他为“小鬼”、“那个东西”,而他的伙伴。

他没什么伙伴。

成长的前十年,他跟着母亲从这里搬到那里,居无定所。

或许是受够了搬家,也或许是找到了长期的姘头,母亲终于找到了这个月租二十五欧的小房间,带他搬到了这个贫民窟。

即使在贫民窟里,他也只是站在一旁看其他的小孩踢足球,因为他既没有上学,也连一双像样的球鞋都没有。

他跟所有十岁的小男孩一样,试图融入过这个团体,但当他说出自己叫字母J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一阵哄笑。

J跑回家,询问母亲为什么自己只叫这么个名字,母亲正在跟男人打电话,只有一点儿小空回答他:“哎呀……反正你也不上学,要名字做什么。我也没上过学,所以起不出什么好名字。”

玛丽莲微笑着,露出一排因抽烟过度所以有些发黄的牙齿:“毕竟我当年才十五岁嘛。”

十五岁的人,可以生下孩子吗?

这件事在J长大成年之后,一直有所疑问。

都说生育会改变女人的一生,可能生下J,对于玛丽莲的改变,是将她永远的定格在了十五岁吧。

J踩着地上的石板路,小时候的他经常在垃圾桶里捡鞋子穿,脏兮兮的,并不能看出,是那个衣着华贵,漂亮的玛丽莲的孩子。

她的母亲曾跟不知名的男人一起嘲笑过他:“像样的男孩子应该有一双好看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