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也都像是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这时,有个一直盯着时寻秋的小记者突然大喊道, “咦, 时寻秋不就是时家之前的那个养子吗!我?这里还有他的照片呢!”

小记者说完, 便扬起手?机,放大的屏幕上, 赫然正是少年时代身穿女装的时寻秋。

“天啊!还真的是他!”

“他不是男人吗?怎么穿了女孩的裙子啊?他是不是变态啊!”

“我?说呢,看他的画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 原来是心理有问题!段先生?,您怎么会邀请这么一个人参加画展啊,今天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那张照片的杀伤力显然比时后光的话更大。

更有好事的媒体已经架起摄像机开始现场直播,还不知道打算怎么借题发挥。

时寻秋明白,如?果今天这一关他过不去,来日他就不可能再在南城立足。

可事发太过突然,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段堂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商泽倒是想为时寻秋出头?,叫来负责□□的安保人员,刚要示意他们将搞事情的媒体和时后光带出去。

时寻秋却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这几年,他对时家并?非全然不在意。虽然他只是个没有人脉,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但还是攒了一笔钱请人专程调查过自己的身世和当年时家人抱错小孩的往事,而?且,还真的查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当年时家人抱错小孩,并?不是一个荒唐的错误,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时后光看时寻秋一直默不作声,还只当是时寻秋慌了神,心中便愈发痛快!

现在,他早已顾不上来画展的目的,对时言的劝说也充耳不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毁了时寻秋。

他无法?容忍时寻秋当着他的面,取得成功,过上新的人生?。

就像他无法?容忍阿茜当年抛下他跟个穷小子在一起了,他宁愿时寻秋从?此?在南城臭名远扬,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恳求他的庇护,重回时家的怀抱。

那时,他便可以狠狠羞辱时寻秋,让时寻秋明白,违逆他的下场是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时氏这几年的烂摊子耗费了他大量的心血和气力,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但时寻秋并?没有让他得意太久。

几分钟后,时寻秋便整理好情绪,接过记者递来的话筒,对着摄像头?的方向,缓缓开口,“没错,我?就是时家的养子。”

“被时家当成女孩子养了整整十八年的养子,时寻秋。”

时寻秋在那些或是质疑或是好奇或是不屑的眼?光中,挺直脊背,镇定自若,优雅得仿若一件艺术品。

“关于我?是如?何?成为了时家的养子,时家又是如?何?控制了我?长达十八年,我?有话要说。刚好,时先生?您起了这个头?,我?就却之不恭,顺着您的话说下去了。这件事,要从?二十三年前的南城中心医院说起。”

时寻秋拿到?证据之后,起初是不相信的。

但偏巧那个负责新生?儿接产的护士做事太过粗心,留下了换房证明,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在没有医院许可和公章的情况下,擅自将两个新生?儿掉了包,这其中,当然是受到?了莫大的好处。

以至于会违背自己的良心和职业操守,做出这样的事。

时寻秋顺藤摸瓜,继续让人调查自己的生?父生?母。

自己的生?父生?母,也即是时言的养父母,死于当年的一场车祸。

让所有尚存于世的亲戚都讳莫如?深的车祸。

时寻秋面上虽然挂着微笑?,目光却已然冷了下来。

他遥遥地?望了眼?时后光。

乌色的瞳仁里透出骇骨噬心的凉意。

本来,他是不打算做到?这种地?步的,而?只是想等画展结束之后,将这些证据移交给警方,可偏偏时后光却不想放过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