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剑,丹桂飘香。
正房的琉璃窗开着,窗帘却没有拉紧,一阵金风吹过,窗帘被吹了起来,楚留香便瞧见了一团躲在被子里呼吸的大团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继续安安心心地睡了。
中原一点红长剑一收,冷电般的目光已凝注在了楚留香的脸上。
楚留香刚好一伸手,撷住了一朵小小的花儿,四瓣的小小桂花在他指尖颤动,他轻轻一捻,却并未捻碎了它。
楚留香勾唇一笑,道:“秋日高阳,红兄怎地不多睡睡觉?”
中原一点红不说话。
他的目光凝注在楚留香眼下的乌青上,脸上露出了一种尖锐的讥嘲表情。
他昨晚上好像同乔茜一块儿“看电影”去了,被折腾得不轻啊。
他懒得同楚留香寒暄,利落收了剑,准备回屋去冲洗个澡,走了两步,又扭头对楚留香道:“不要碰前头的石榴树。”
楚留香挑眉。
楚留香复而笑道:“红兄,你不说还好,你一说”
一点红打断了他,阴森森地说:“你找死?”
楚留香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拱手道:“赵四?很好,在下赵四,幸会幸会。”
一点红:“”
一点红:“”
一点红突然被戳中了隐秘的痛点
他扭头走了,再不理会这烦人的盗帅。
进了浴室,仔细冲洗一番,又草草地绞了头发,换了干净衣裳,马尾还湿润着,他就顺手用发带束了发,又把剑往腰间一别,推门出去,乔茜还没起,他准备去熬个粥来。
楚留香微笑着跟在他身后。
一点红:“”
楚留香解释:“昨晚我已经卖身给你们乔姑娘了倒贴钱的那种。”
一点红:“”
一点红冷笑:“哼。”
楚留香哗啦一声打开了扇子,慢悠悠地一下下扇着。
一点红不理会他,径直进了厨房。
一般饭馆的灶房都在后院这是因为灶房须得生火,生火自然免不得要烟熏火燎,设在饭铺前头,客人怎地能吃得下饭?楚留香跟着他进了那屋,心里不免暗暗惊叹只道这酒馆真是步步精巧、处处不同。
再看这灶房,无柴无火,只伸手一拧,台面上便现出了一排幽蓝色的小小牙齿,令楚留香蓦地一惊。
这这是!
他曾在川地见过类似的东西,叫做火井,当地人便是用这种东西去煮盐的只是这陕地原来也有火井?又是如何驯服到如此服帖,说开就开,说关就关的?
又见那中原一点红随手拉开了一扇柜子他还想问呢,厨房里怎么会有柜子。
柜子里有寒气飘出,里头的东西都用一种极为轻薄的透料子裹着,上头结了一层层的霜花,冻得比铁坨坨还硬。
楚留香:“”
楚留香欲言又止。
他看了看一点红,又看了看那奇异的冷柜这简直比皇宫里的冰窖还要更冷!
楚留香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问什么,一点红根本懒得看他,他自冰箱里取出了块面筋,准备随意调个凉菜。
楚留香叹了一口气,笑道:“我看,我即使问此物从何而来,红兄也怕不是要跟我说,此物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一点红:“”
一点红提刀的手微微一顿,又被戳中了隐秘的痛点
楚留香如何能想到这样离奇的事情呢?不应该说,他现在整个人都已被新奇的事物给包围了,并没有空细想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
灶房之干净整洁,远超他的想象,下头一排柜子,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数个琉璃坛子,他们春天大概是挖了好些笋吃不完,于是加了清水,腌了酸笋,到了春末,恐怕他们又买了好些萝卜吃不完,于是也具是切了,一坛子腌得酸酸辣辣、另一坛子里头也不知是放了什么好东西,味道清新,想来十分开胃。
还有一坛子黑乎乎的东西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