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咕嘟咕嘟、用小电壶煮着乔茜最爱的杏皮水,甜甜酸酸的温暖味道充溢了整个室内,公子闭着双眼,手中折扇随着咕嘟咕嘟的声音,一下下慢慢敲着。

乔茜吸吸鼻子。

花满楼笑道:“你们再不回来,怕不是得去报官了。”

乔茜有点感动、有点不好意思,道:“七童怎么不去睡呢?其实,留盏灯就好了。”

花满楼叹气道:“怎么哭了?”

他虽然瞧不见乔茜肿得和桃子一样的眼睛,但这哭过之后的鼻音,那可明显得很。

乔茜不说话,乔茜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点红。

乔茜道:“我没事红大爷受伤了。”

花满楼道:“怪不得,我闻见了一点血腥味,红兄可裹了伤?”

他一定猜到了什么,却也不问“你是怎么伤的”,给人留下了充分的秘密空间。

一点红沙哑道:“我自己来,不必劳烦。”

其实,一个杀手,身上带点应急的金疮药再正常不过,只不过他今天没心情弄亦或者说,他那时的压力的确太大、心中的痛苦又实在太深,粗暴的对待伤口,或许只是他用以发泄的一个渠道罢了。

不过,他还是敏锐地意识到,这个时候从身上拿出金疮药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乔茜一定会更生气的。

乔茜在柜子里翻箱倒柜,翻出了应急医药箱,这是每个家庭都应该常备且常更新的东西,里头装得满满当当,从创口贴、绷带到止血粉、速效救心丸等应有尽有,她翻出绷带和止血消炎的药粉,扔给了一点红。

一点红默默地收了。

乔茜蹲在原地盯着他看。

乔茜:()

杀手:“”

杀手道:“我自己来。”

乔茜狐疑地眯了眯眼或许是狐疑吧,主要她现在这样子,也很难看出来是不是在眯眼睛

一点红道:“你你先歇去吧,我明天来找你。”

乔茜倨傲地道:“哼!”

或许是倨傲吧,一点红艰难地辨认着她的情绪。

他有点无奈,又自知理亏,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怎么出口。

乔茜却已不管一点红了,跑去沙发上坐着喝了一杯热乎乎的杏皮水,甜甜酸酸的杏子味给了她很好的慰藉,她的情绪也终于在此刻平复了下来。

乔茜打了个哈欠。

激烈的情绪是很耗费精气神的。

花满楼道:“喝完就快去睡吧。”

乔茜捧着杯子点点头,道:“嗯。”

她说:“七童也早点睡吧我们在外头吵架,还连累你这样晚不睡。”

花满楼失笑,道:“这是因为陆小凤那厮下午给我连灌了几杯浓茶细究起来,还是怪他。”

谁知道是不是浓茶的原因呢?但花满楼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每一句话,都只好似春风一般,能直吹进人心里,叫人觉得又暖和、又妥帖。

陆小凤有这样一个从小到大一起玩耍的发小,还真是叫人嫉妒啊。

花满楼又道:“眼睛是不是肿了?”

乔茜大惊:“这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花满楼:“”

乔茜垂下头,因为鼻音的原因,显得说话声音瓮声瓮气的:“好吧,这个不用听,也能猜出来”

花满楼失笑。

花满楼道:“走,咱们去煮个鸡蛋来敷眼睛。”

过了一会儿,乔茜的左右口袋里各装了一个煮熟的鸡蛋回屋了。

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钻进浴室去洗澡,热水哗哗流淌,她一面用指腹搓头发,一面闭着眼睛,乱糟糟的思考着。

她在心里骂了一点红一百句死鸭子嘴硬!孤狼了不起啊!

又在心里骂了薛笑人一万句变态、神经病,和你哥哥有仇你找你哥哥干去啊,没事折磨什么孤儿,装疯卖傻卖到自己脑子真坏了吧!迟早把你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