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燃静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向窗边。

最近的一盏路灯下，几只飞蛾不停展翅碰撞，在灯下拉出很长的一道阴影。

工作室在主城区边缘，游离在灯红柳绿之外，没了平常的车水马龙，没了白日的喧闹，只有灯光下的静谧和阴影。

以及光晕边缘处一辆流线感十足的迈巴赫。

还有那个正倚在车门上抽烟的男人?。

秦燃目光滞了滞，她?抬起手放在面前的窗户上。指尖停留的地方，正是男人?的身影，好似在隔空触碰。

灯下的男人?脱了外套，只着?一身白色衬衫，领结不再?如白日般修整，松散地挂在领口。整个人?慵懒地靠在车身上，任凭路灯从上方打下。

他?垂着?头，秦燃看不清他?的面色，

与此同时，灯下之人?如同有所觉般忽然抬起头，撞上了秦燃的视线。

漆黑的眼睛，深邃专注。

秦燃放在窗户的指尖骤然一缩。

林明霁姿势不改，指尖的猩红在晚风中一明一灭。

秦燃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很快楼下的男人?有了动作，幽蓝色的屏幕灯光照在他?面上。

秦燃看到他?将手机放在耳边。一道低沉的男音透过手机传出，送到秦燃耳中。

他?问，“怎么了？”

秦燃问，“为什么没走？”

林明霁回，“你不是去拿点?东西？”

秦燃停住。

林明霁听不到回答，问道，“找到了吗？”

秦燃缓了下说，“没有。”

林明霁仰头，看着?窗边的秦燃，“你不开灯找？”

“林明霁。”秦燃忽然喊他?的名字。

电话那头，林明霁停住，秦燃隐约听到了呼吸声。

她?问，“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林明霁音色很淡，“研一的时候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

三?年前的暑假，林明霁研一，发表了第一篇法学ssci论文。

同时间，秦燃结束了升大?三?的想法，离开了中/国?。

秦燃，“那你为什么不做律师了？”

问完这句话后，电话里一片安静，楼下的男人?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许久，林明霁的声音传了过来，“为什么现在才来问这个？”

秦燃张了张唇，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原因是，她?不敢往下问了。

她?怕听到的，是自己不想听的。

但?更害怕的是……听到自己想听的。

是的，她?很害怕。

窗边的女人?只傻傻站着?，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可她?自己却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固执自私到了极点?。

“那你还走吗？”林明霁问。

“不用?，晚点?我自己回去。”秦燃说。

时间在此刻凝滞。

林明霁收回目光，挂断了电话。

走向面前的垃圾桶，借着?白天?留在桶盖上的雨水，捻熄火煋，扔了进去。

迈巴赫的车灯再?次亮起，迅速消失在了街头。

秦燃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办公桌旁打开电脑，开始搜寻有关林明霁的一切消息。

先是找到了校园网，她?重新浏览了所有带有‘林明霁’词条的话题，包括那张申娅菲抱着?他?的偷拍照。

秦燃一一地拷贝下来。

她?觉得自己像个瘾君子，不敢触碰的同时却又身不由己。

网页上的相关信息多得离谱。

秦燃点?开一条视频，那是去年的一个经济频道的采访节目。

半个小时，不长不短，秦燃坐在黑暗中安静地看。

主持人?，“今天?的主题是采访白手起家的杰出企业家，有请本次嘉宾林明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