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行迹飞遁而去。
钟穆清目视那道遁光消失在苍茫夜色中,心中却仍觉得事有蹊跷。齐云天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倒也知道这个大概。这位大师兄虽有雷霆手段,但多数时候便如剑封匣中,决不轻易出鞘。如今陡然来上这么一出,却不知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洛师弟看起来似并不怎么意外?”他余光瞥见缓步经过的洛清羽,以话语拦住了对方的脚步。
洛清羽抿出不温不火的微笑,谦逊对答:“张师弟入道不过百年已得成元婴,如此奇才,实乃溟沧之幸。虽则意外,但也毕竟是喜事一桩,钟师兄以为呢?”
钟穆清亲切地走近两步,示意他一道而行,忽然忧心忡忡地一叹:“于门中固然是喜事,只是……唉,洛师弟,或许齐师兄并无他意,只不过是张师弟此番自作主张张扬了一些,你切莫往心中去。十六派斗剑一事我们心中皆是有数,便是待到下次大比,张师弟也未必能改变大局。”
他字里行间看似安抚,实则无一不在暗示此番张衍得了齐云天的支持,极有可能搅乱如今已然定下的斗剑人选。
洛清羽安稳一笑,诚恳道:“十六派斗剑,本就是能者赴之。大师兄也好,诸位洞天真人也罢,无论作何打算,必是为门中考虑。钟师兄宽心便是。”
钟穆清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眉尖一跳,随即恢复了一贯的笑意,与他一并入席坐下:“洛师弟所言甚是。”十六派斗剑之事究竟如何还未有定论,只不过眼下以张衍元婴境界的修为,再坐化丹辈弟子之间已是不妥,但若贸然在上席多添一座,怕又要生出更多争议是非。横竖这些都是霍轩该头疼的,眼下权当看个热闹罢。
齐云天这一招棋,当真是不显山不露水,既捧出了一个张衍,又敲打了一番霍轩。
钟穆清此刻琢磨的,正是霍轩眼下所为难的。而张衍倒并不如何介意这区区座次,只向着宁冲玄打了个招呼,便在他身边坐下。霍轩见他如此干脆落座于本来位置,也是松了口气,随即唤来婢女多抬了些灵鱼鲜果去喂食殿外龙鲤,定要侍奉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