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手提长天剑,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风道友能逼我亮出此物,足见厉害。可惜道友既见此物,今日我便不会教道友活着离开此地。”
风海洋不过一笑了之:“张道友乃是有大决心,大气魄之人。与你一战,当真痛快。”
“却不知比道友与班真人一战如何?”张衍眉头微挑,忽然道。
“这却无从去比。”风海洋放声大笑,“张道友乃是风某此生大敌,而班少明则是我命中大劫,张道友问得差了。或许终有一日,张道友也会对上自己命中的劫数,还望到那时,道友之剑,一如今日果决。”
张衍以袖拭剑:“风道友可还有未尽之语?”
风海洋平静注视着那雪亮的剑光,依旧傲慢而凛然:“千年之内,有三大重劫,张道友能避否?”
张衍一剑将他头颅斩下:“尔眼中之大劫,乃我眼中之大道,何须避来?”
四面八方劫水瞬间崩溃尽散,漆黑的狂风近乎凄厉地叫嚣了一瞬,转眼灰飞烟灭。张衍搅碎风海洋最后的神魂,以九摄伏魔简料理了被自己镇压的魔宗长老,这才寻了一处青石盘坐下来,清点自风海洋身上所得之物。
他率先将符诏一一收起,随即翻拣过次一层的一些法器丹药――他二人先前斗法,各自法宝尽出,此时留下来的,都不过是些寻常物什,无需在意。张衍本欲将这袖囊直接收起,无意间却注意到袖囊深处竟还单独辟了一格,不知存放的是何物。
他以剑气小心剖开,滚出来的竟是一枚暗淡无光的剑丸。虽则暗淡,却不染半点尘埃杂土。
――“天上月虽真,却可望不可取,既然如此,不如不要。”
“不求天上月,但取水中月。是这样吧。”张衍拿起一看便知这是何人所遗,不觉恍然。
擎丹峰上,此番为斗剑而来的玄门中人围聚在一处,恨不得将脖子伸到极天之上,好看看此刻的境况――他们已是听说那风海洋借钧阳气修得元婴三重境,无人能与之匹敌,既如此,那张衍便是有天大的神通,怕也是无法力挽狂澜。
霍轩虽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亦是焦急。张衍毕竟也是溟沧十大弟子之一,颇受几位洞天真人与齐云天厚爱,此番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
钟穆清因之前竭力拖延风海洋,洛清羽便替他护法,令他得以在一旁调息。此时峰头之上众人议论纷纷,洛清羽陪着钟穆清独坐与一角,默默地捏紧袖中那块青玉鱼莲坠,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间,人群似有了骚动。洛清羽在一片惊呼声中抬起头,只见一颗头颅自高处坠下,落往那瑶阴峰头。
“张师弟天纵奇才,资质之高,我辈之中无有人及,想不到……”钟穆清也觉察到了周围的动静,睁眼望着远处长叹一声。
洛清羽一怔,似乎反应了许久才明白那坠下的头颅与钟穆清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手上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使不上力气,险些就要抓不住齐云天的信物:“张师弟……这便身陨了?”
若教大师兄知道了……他想起空落落的玄水真宫里那个清瘦的影子,心头莫名一酸。
“张师弟毕竟是我溟沧弟子,遗骨当送回山门,交予他大弟子刘雁依,只望他还元灵尚存,那还有一线转生之机。”霍轩目光动容了一瞬,但随即便努力恢复了镇定,向着他二人走来,如是开口。
洛清羽有些麻木地听着那话语,在原地驻足片刻后,忽地就要飞遁而去,却被钟穆清一把拉住:“洛师弟意欲何为?”
“二位师兄,”洛清羽一字一句道,“魔宗杀我同门,此仇难道要就此作罢吗?”
“洛师弟,切莫意气用事。”霍轩目光一沉,抬手按在他肩膀上。
霍轩落在他肩头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警醒的意味。洛清羽抬手挡在眼前,深吸一口气,终是一点点平复下激动的心绪。
“此番斗剑,玄门虽是败北,但我溟沧毕竟夺得两份钧阳气,此行也算不负师长所望。”霍轩心中虽也黯然,但更不能看着洛清羽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