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闭关修持。齐云天依稀觉得自己仿佛并不该有这么多的闲情逸致去消磨时光,可是抬眼望去,这四面安宁怡然的光景又只教一颗心生出惬意。

他模棱两可地记得,先前自己出关后,似对自己那好徒弟说了些疾言厉色的话,便惹得那孩子同他赌气,自请入四象斩神阵破阵。自己气归气,但终是舍不得门下这一根独苗,自老师处领命去西位镇守后,便索性借着那弥方旗动摇了阵角,入得阵中将人救回……后来,仿佛几位洞天真人也就趁此机会一举破阵,自那几个妖王手中夺回三泊之地。

破阵后的情形他其实已无太多印象,自己那时一意孤行地入阵,急着追寻张衍的下落,被阵中凶相所伤,待得醒来,便已是在玄水真宫了。

睁开眼时,偌大的天一殿一派空荡寥落,唯有张衍坐在自己榻前,却也不知守了多久。

齐云天揉了揉额角,扶着廊柱倚靠着阑干坐下,转头看向庭院中葳蕤茂盛的花草,却终是觉得不能轻易释怀。

好像……忘记了什么?

可是又会忘记什么呢?自己身是十大弟子首座,门中大小事务再繁琐,这些年也总能打理得有条不紊,并未遗漏顶点琐屑。

这么想着,困倦感随之袭来,他斜倚着玉栏忍不住低头阖眼,安稳睡去。

“百里真人,恭候多时了。”

张衍手执清灵香,玄衣翻飞立于一片灵潮中央,抬眼望向追踪至魔穴深处的百里青殷――先前诸方交战一片混乱,算上自己,玄门于这北地魔穴共派出六名元婴三重境修士,然而魔宗对于此地显然也志在必得,一早便布置下诸多阻碍相拦。眼下乔正道等人纷纷败退,此地玄门不过自己一人坚守。

此处魔穴以可证为真,那便绝不能有丝毫退让。

百里青殷不愧为血魄宗大弟子,接连几战中,对方法力遁术皆不逊色自己,更兼有一份果决胆魄。他与之周旋许久,虽可暂时不败,但也难以彻底压制,再这般相持不下,待得魔穴凝沉,必生变数。

是以他索性径直杀入魔穴深处,点燃清灵香,只要护得此香燃尽,溟沧自有洞天道来,出手镇压此地。

“先前乔正道五人偷渡此间,尚不曾护得一炷香燃尽,张真人有何依凭,自觉自己一人便可护下灵香?”百里青殷一拂袖袍,沉声开口。

“多谢百里真人挂念,贫道一人足矣。”张衍朗笑一声。

百里青殷冷眼注视着那寸寸燃烧的清灵香,虽知事态紧急,绝不能听凭张衍逞那口舌之快,但对方既然有把握入得深处点燃此香,自然也是到了要手段尽出之时,自己若想毁去灵香,唯有破釜沉舟,正面强取。

“宇文兄与我论道时曾有言,纵观如今东华,虽有十大玄门,但一道兴亡只在溟沧、少清、玉霄三派。而此三派日后山门执掌,十之八九,便是齐云天、清辰子、周雍三人。”百里青殷心知自己必要在半刻之内拿下张衍,但眼下却断不能心浮气躁,被对方寻了破绽,“此三人中,周雍入道最早,得灵崖上人亲传,道行与宇文兄不相上下;清辰子师承斩月洞天化剑一脉,其剑修身份也足以独当一面;至于那齐云天……此辈入道最晚,寿岁最小,除却十六派斗剑便无甚战绩,倒比另外二人逊色不少。是以我一度认为,待得玄门执掌接连更替,溟沧未必能有今日中兴之势。”

张衍听得“齐云天”三字,心头略微一动,面上却不露分毫,仍是一派泰然:“我那大师兄素来深居简出,非是什么沽名钓誉之徒,也无甚心思刻意彰显声名。他若有所需,一声令下,自有我等为他赴汤蹈火,又何需事必躬亲?”

百里青殷笑了笑,心思却始终落在那截清灵香上:“不错。今日得与张真人一战,方知江山代有才人出,到底是我小瞧了溟沧。”

“百里真人小瞧的何止是溟沧?”张衍亦是时时紧盯着清灵香的动静,暗中掐算着时机,“可惜真人未必有与我那大师兄论道的机会了。”

话音尚未落定,双方几乎是在同时出手。血云大手与玄黄大手一并拍出,交击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