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对上他的目光,“玉霄派屡屡对溟沧用计,如今也是时候该拾掇一番。”
“如此,我倒有一法可行。”张衍端正了神色。
齐云天微微点头:“愿闻其详。”
“我送那残柱入得极天时,曾于极高处纵观九洲,见补天阁山门游移于天地灵机之上,便如浮水之舟。”张衍抬手于旁边一点,化出一叶孤舟渡水之景,“大师兄以为,若是此间水竭,此舟将何去何从?”
齐云天手指微动,于是载舟之水陡然一空,小舟急坠而下,最后又散为虚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大师兄以为如何?”张衍知他必能明白自己之意,略微一笑。
“补天阁既已被玉霄招揽,丕矢宫坛上更是有意挟诸派逼压溟沧,杀鸡儆猴倒也不错。”齐云天闻一知十,当即窥出此计的玄机,“届时,补天阁山门告危,玉霄若不出手相助,则日后必定人心难聚;若是出手……那更要不小的代价。若要行得此法,可以方才那几处小界为牵引,大量吞纳天地灵机,灵海崩溃,补天阁纵有再多法器,也难保山门不坠。”
张衍笑了笑:“何况这三处小界本是无主之地,谁又敢说是我溟沧所为?到时我重炼几道法符,由三殿之中选出妥当之人持了,前去各方布置即可。三处小界,上三殿正好各分一处。”
“渡真殿主有心了。”齐云天知他心意,“我如今需得收束法力祭炼神水禁光,瀛岳亦是在玄泽洞天闭关。法符若成,上极殿这一枚便交由周宣即可。”
亲传弟子于自家师承的洞天之内闭关乃是寻常之事,张衍并不如何奇怪,只道:“你放心,我定然安排妥当。倒是你,开辟洞天不过数载,法力尚未全复,眼下便着手那禁光的祭炼,会否操之过急?”
齐云天笑意安然,温声开口:“只是先行祭炼法胎,虽然繁琐,但损耗不多。何况眼下尚缺一味涵渊重水,还需另想办法。”
张衍静静地望着面前这个青色的影子,忽地又一次伸出手去。
“你明明知道只是真水显化的法身罢了。”齐云天看着他的手穿过自己的衣袖。
“那也是你。”张衍寻到了他的手指,明知是水,仍试图握紧,“补天阁之事我会料理妥当,涵渊重水我也会去寻来。大师兄,如今大劫将其,你需得多多积蓄法力,不可消耗太过。”
齐云天得了这样一句叮嘱,笑着轻叹一声:“得渡真殿主此言,自当谨记。”
第518章
如此又议过几句门中琐屑,趁着真水法力余韵未消,齐云天便召了霍轩,与张衍一并往上极殿定下与蓬远派立契之事。霍轩对此并无异议,只是因其门下弟子资历尚浅,一时间难堪大用,于是当即点了一名陈族长老负责看守分予昼空殿的无名小界。
商讨半日,待得齐云天法身散去,张衍与霍轩也就随之道了告辞。
“从前玉霄派远在南地,于东华洲诸派之事多少有几分鞭长莫及,如今也渐渐坐不住了。”霍轩出得大殿,遥望远处一片天高云淡,低叹一声。
张衍倒不意外霍轩有此一叹。玉霄派先前安插在溟沧的周佩毕竟为其徒陈易之妻,将此女灭去之时霍轩尚于昼空殿参详洞天,直到出关后方才由齐云天告知一二:“玉霄妄图一家独大之心又岂是今日才有?只是从前多隐于幕后,等着坐收渔利罢了。外患当前,门中更需防患内忧才是。”
“师弟放心,如今世家诸位真人皆知掌门大计,为山门着想,也断不会在此关头妄生事端。纵有些许微词,也当设法压服。”霍轩颔首。
张衍眉尖微动,听出几分端倪――太易洞天寿尽转生后,陈族式微,韩氏渐起,但韩真人因当初韩素衣与霍轩一事,承情于齐云天,这些年对师徒一脉倒也颇为礼遇。而杜氏一族后辈中唯有杜德一人入昼空殿偏殿领长老司职,不争一殿之权,杜真人随之更少问外事。至于彭氏一族,根基浅薄,更不必提。要说如今世家还有何人不太安分,思来想去,也唯有颜萧两姓了。
“看来那位新晋的十大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