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取录其上八字,刻于庚帖之上。”
卓御冥与秦清纲俱是一怔,相互对视一眼。
“如此说来,这庚帖上所录,才是晏师侄真正的生辰八字。”何静宸抬起头来,沉声开口,“可秦真人先前一口咬定,说自己的弟子便是符合八字要求的人选,不知是缘故?”
秦清纲目光微狭,正要开口,一旁张衍先一步开口:“先前为核查八字,秦道友与我看过贵派的弟子谱册,上面所载确实当是合缘之人。想来似这等要紧之物,贵派总不至于妄改吧。”
“不可妄改,却并非不能更改。若是有人有心,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亦不在话下。”何静宸似是而非地笑了笑。
“何殿主的意思,是说秦某行了那偷梁换柱之事?”秦清纲盯着他。
何静宸转向姚雪吟,恳切道:“师姐方才还在说要将此事查个分明,好报与掌门知晓,眼下始作俑者便已是自己跳出来了。”
秦清纲嘴唇猛地动了一下,但终是扼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句子,反是一笑:“如此争执也无意义,何殿主想说秦某为了高攀这门亲事擅改了谱册,秦某却以为这所谓的燕国宗谱才是无稽之谈,你一言我一语,倒教周道友看了笑话。不如这样吧,卓师弟,去把长生带来,他自己的事情,自然该由他自己来说。”
卓御冥听他此言,神色一定,当即领命而去。
何静宸目光一颤,忽地坐直了些,手握成拳紧紧地按在膝头――秦清纲眼下分明是要破釜沉舟,赌他未曾和晏长生统一说辞。
“何殿主也是知道的,那孩子对这门婚事颇有微词,巴不得寻个由头拒婚。若是他的八字当真是如这庚帖所书,自然会如实作答,一字不差才是。”秦清纲神色缓和了下来,笑得好整以暇,“所谓的宗谱之说是不是胡编乱造,一问便知。”
何静宸手指攥得更紧,面上却不能显露太多忐忑:“那孩子是你的弟子,只怕你们师徒是沆瀣一气吧。”
秦清纲放声而笑:“何殿主,那孩子是什么脾气,门中各位真人都有目共睹,你道是他会听我管教吗?”
“不错。”一直观望着这场争执的张衍终于再次发话,却是向着秦清纲一边,“是真是假,只需问问晏师侄便可分明,何真人这般阻拦,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不曾?”
此言一出,姚雪吟也只得以目示意何静宸收声。
秦清纲感激地看了一眼张衍:“多谢周道友仗义执言。”
“秦道友客气,”张衍微微一笑,“此事牵连甚广,贵派不怪周某擅自插言便好。”
只是片刻功夫,卓御冥便领了晏长生上殿。张衍遥遥地看了眼那个挺拔而英气的身影,假意端起茶抿了一口,耳边听得青年不情不愿地发话:“拜见诸位真人。”
秦清纲笑得极是和蔼:“长生,今日唤你前来乃是为了你的一桩大事。”
晏长生哼哼了两声,敷衍地点头。
“……”秦清纲看着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便有恼火,但也知眼下当以大局为重,于是面上更添几分慈祥之意,“我知你心中有气,我这个做师父的,看在眼里也是心疼。说到底,也是你的命格金贵,正与周真人带来的八字相合,无奈之下,这才选了你。只是眼下却出了点岔子,冯掌院自你出生的宗谱上所寻得的八字,与你入得溟沧时所记的八字并不相匹,这才唤你来问上一问。若是那宗谱上的八字当真,那这门婚事也就成不得了。”
晏长生一挑眉:“当真?”
秦清纲恨铁不成钢地恩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