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准备。齐云天虽是这么想着,但还是不能完全安心,略微阖眼,稍稍放出些许气机不易察觉地感应了一番萧傥的九岳清音,竟觉察到其间蹊跷。

无怪乎只是施展一番九岳清音那萧傥便已面露疲色,那人竟是想以清音刺入张衍肺腑,暗中伤其根本。

齐云天睁开眼,看着萧傥自认平局,却不似范长青那般松了口气。他思忖一番,正要叫范长青去唤下场的张衍来第一峰,就听闻张衍竟又是一声响亮叫阵:“杜德,你可敢下得峰来,与我一战?”

“……”齐云天按了按额角,终有些无可奈何。他挂心张衍可能被萧傥暗伤,又感叹对方丹成一品的神完气足少年锋芒,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拿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范长青见齐云天难得有些忧色,赶忙道:“齐师兄,可是张师弟这叫阵有什么不妥吗?”

齐云天将一点不恰当的神色收敛,温和一笑,将话题揭了过去:“张师弟连斗三场依旧面不改色,足见其元神充沛雄厚。许久不见杜师弟出手,为兄也很有兴趣,只是眼下子时将至,却不知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有多少。”

范长青眼见着杜德先派了座下封臻出场,想起一桩旧事。因着事关张衍,他觉得很有必要告知齐云天一番,于是声音放低了一些:“这封臻据说修为也就尔尔,但是他有个同族胞妹,还颇有资质,在琳琅洞天门下修行,很得秦真人喜欢。”

“哦?”齐云天面色如常,继续听着。

“那女修名唤封窈,听说,当然,小弟我也只是听说,听说她对张师弟,颇有几分爱慕之意。”范长青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八卦,一本正经地开口。

“瑟兮?n兮,赫兮?I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齐云天静默片刻,微笑道,“张师弟龙章凤姿,有人倾慕是理所应当之事。”

范长青点点头:“不过张师弟一心向道,怕是对这等事情从未想过要花什么心思,可怜那封师妹一腔芳心,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范长青言者无心,齐云天面上的笑意也不曾如何变化,目光黯了黯,转向远处晦暗的天色。便是一个封臻容易解决,留给张衍的时间也至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杜德此人看似冷淡,实则刚烈如火,加之修《赤霄瑞?i书》,真要交斗起来,只怕张衍未必能讨到好处。

不过……齐云天重新看向张衍,面色稍霁,有坐忘莲在,杜德的火法再高明,一时间也伤不了他。

他隐约预见当是平局告终,心下稍宽,想起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自己劳心。

不过一个多时辰便是子时,“花水月”中的真灵竟还迟迟未归。之前之所以叮嘱于她要子时前归来,便是顾虑到她曾被自己的紫霄神雷废了修为,元气大伤,哪怕沉睡调养二十余年,也还是虚弱,不可离开法宝太久。这些利害她本人也当知晓,断不会真像孩童贪玩误了时辰。

念及对方毕竟帮自己向几位洞天传了消息,齐云天思量再三,还是决意去寻一寻。

“范师弟,稍后今日大比结束,你……”

“齐师兄。”

齐云天正在与范长青嘱咐,忽觉一道凛然气机落于第一峰,抬头但见宁冲玄白衣飒爽而来,手上捧着一卷法书。

“宁师弟。”齐云天微微一笑,目光自那法书上一扫而过,“可是几位洞天真人有法旨降下?”

宁冲玄颔首:“正是。方才掌门传下谕令与几位洞天后,孟师伯便遣我来将此间消息呈与师兄知晓。”

齐云天眉头微动,双手接过法书展开,饶是他城府极深,也不由皱了皱眉。

――竟是命师徒一脉的关键弟子今日之后都再不出战。

宁冲玄奉命呈书而来,自然不知其间写的是什么,但观齐云天的神色,也知必是什么郑重之令,不敢大意,也不轻易询问。

片刻后齐云天便已有了计较,起身抬手一拂,法书在他手中化作几道光芒飞入云霄。他向着那几道光芒行礼开口:“弟子谨遵师命。”待得那些灵光隐没于霄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