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说”之间角逐一番后,关瀛岳还是主动身先士卒,低声开口:“师祖,恩师待您的心,毕竟还是真的,您就见见他吧。”
“你倒还替他说话。”孟真人转头看着远处,口气极淡。
这话似有几分薄责之意,不是好兆头。于是关瀛岳急中生智,恳切道:“为人弟子者,从来都敬恩师如父,传道授业之恩更不敢忘。”
周宣暗自为这一语双关叫了声好。
孟真人却仍旧沉默,反而更见惆怅。良久,他终于看了眼旁边的周宣:“嘱咐你办的事情如何?”
周宣连忙答话:“已是料理妥当。当日之事动静颇大,但幸而诸位真人当即起得人劫,倒不难遮掩,旁人只道是哪位上殿真人施展法力神通开劫,敬畏之余自然不敢多问。至于世家那边,琳琅洞天的秦真人仿佛也已是打过招呼,那日之事,无论知与不知,都只做糊涂便是。”
孟真人一言不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沉默得像块石头。
关瀛岳小心翼翼地窥视了一番孟真人的脸色,斟酌着言辞继续道:“恩师出事之时,弟子正闭关于玄泽洞天,不晓外事,待得听闻此事,也已是人劫告终之后……有些话由弟子来说,确实不妥。说来也是弟子无用,若弟子当时便能知晓恩师的筹谋,便是无论如何也要一争的。”
他本不善词锋,但这些年得齐云天诸般锤炼,也渐渐领会到几分巧言令色的精髓。
譬如眼下孟真人的闭门不见,看似是气,实则是哀,故而劝是无用,需得以己度人,感同身受地安抚。
“争。”孟真人幽幽看来,“你如何争得过他?他那个性子决定的事,谁能改变得了他的主意?”
关瀛岳悄悄看了眼水镜中那个玄袍道人的身影,不敢吱声,唯恐火上浇油,只得继续宽慰:“正是。师祖的不争,其实并非是退让于大局,而是体谅恩师的难处。您的用心良苦,恩师岂能不明白?”
孟真人阖上眼:“明白?不,他不明白,你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