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像里乐呵呵地笑着。也是多亏了母亲的小心收藏,本子中间夹了薄薄一层宣纸,以免照片跟塑料封皮黏住。
只是这一层纸,却叫言谨忽然那么感动。
她低头想哭,纪敏看着她说:“你别哭啊,对眼睛不好的。”
言谨摇头保证:“好,我不哭。”
“还有……”纪敏又拿了银行卡出来。
言谨赶紧拒绝,说:“妈妈我不需要,我有奖学金和生活补助,工作快三年也存了钱的……”
纪敏却很坚持,把银行卡放桌上,推到她面前,说:“我知道你有奖学金,也有积蓄,但那是另一回事。这笔钱你要是用不着,就趁这几个月,在这里看看房子,买一套小点的。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回来。就是有套房子在这里,将来不管是你自己住,还是出租都可以,记得在这儿有个家就好。”
言谨听着,又要哭了。
纪敏便又说了一遍:“你别哭啊,对眼睛不好的。”
“我不哭。”言谨摇头,再次保证。
忍了许久才又开口,说:“妈妈,你知道吗?我有段时间特别后悔自己考大学填志愿的时候选了法律,怎么都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报了这个专业……”
“现在想起来了?”纪敏像是猜到她的话术。
言谨果然说:“其实就是因为你,你们单位零几年搞股份制改革那会儿,你调到董办,总是跟律师一起工作,那时候听你打电话,就觉得???妈妈你好厉害,我以后也想这样……”
纪敏一时无语,只是笑了,是不信,也是不好意思,隔了会儿才说:“你这都哪儿学的啊?”
言谨也笑了,因为听起来真的有点假,像是为了讨母亲高兴现编的,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真实。
这件事,在她家其实不大能提。要是此刻父亲也在,她是不会说的。
如果纪敏当时继续留在董办,就得常驻省会,管不了家务和小孩,而且级别还会高过言平。同事中间甚至有人因此给言平起了个外号,叫他“言公公”。总之,不确定哪个才是最主要的原因,纪敏终于还是放弃了,又回到原岗位,继续做朝九晚五的办公室工作。
“有时候,我也在想,”纪敏忽然说,“要是当时坚持一下,想要的更多一点,现在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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