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道:“不知,我背着世族谱。”

崔兰因捂住小嘴,终于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她可一句没听进去。

萧临往正门走,崔兰因可不能光明正大出去,她还要去找进来的狗洞。

萧临见崔兰因揉着头发东张西望,忽然想到一事。

“你是怎么进来的?”

外面有护卫看着,十二时辰轮班都不曾离开。

崔兰因指着角落里、被灌木掩映的狗洞,“那里。”

见到那处,萧临冷静的面孔崩开裂痕:“你”

崔兰因踮脚凑近他,低声安慰道:“用不着感动,你是我夫君,夫君有难,纵然有刀山火海我都要来看一眼的,区区小狗洞算得了什么!”

这女郎能说会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连他母亲那样严格谨慎的人上一回也被她的眼泪给蒙混过去。

萧临往后与她避开点距离,面上未有半点感动,只道:“不可再如此,有失仪态。”

崔兰因拉住他的袖子,“其实夫君也是想我来陪的吧?要不然早在我睡着时,就会把我叫起来,然后让我走,对不对?”

她语气里对自己所言之事那是信誓旦旦,特意加上个“对不对”是故意促狭他。

“不是。”萧临否认。

“怎么会,你看先祖们都要把神牌放在一起,每个人都希望身边有人陪伴。”

“每、个、人!”

崔兰因咬着字重复一遍,每说一个字就挨近一分,说完三个字,她已经挨在萧临身侧。

萧临没有躲,也没有推开她,仿佛是在这一刻忽然被什么束住了,又或者真的在思考什么,无法做出反应。

见状,崔兰因没有再打趣,甚至还主动离开他身侧,屈膝行了个礼,“夫君,天要亮啦,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不然会被人瞧见。”

萧临“嗯”了声,对她交代,“你小心避着人,不要被瞧见。”

崔兰因像饮了蜜般甜甜笑了起来,“知道啦,夫君会关心我,我昨夜就没有白来!”

不过是一句叮嘱,如何算得上关心。

萧临心知不能和崔兰因争辩,不然她还能变着法子说些他接不了口的话,只能默认。

崔兰因没听见他反驳,更高兴了,朝他用力挥了挥手,就麻利地钻进小灌木。

萧临偏头不去看,脑海里却忍不住浮出昨夜她的睡姿。

幸好晚上冷,她知道把衣服都裹在身上。

在走出祠堂前,萧临又倒回去把贡案上的小鱼干重新包起来打算拿走。

最后看了眼父亲的灵牌,他低声道了句,“崔氏,平日里还是很守规矩的,是儿”

是儿

是他放任崔兰因留在身边,即便只有呼吸声静静陪伴,漫长无趣的夜也没有那么难挨。

“多谢父亲。”

未尽之言化作萧临合袖一拜。

第11章 冬宴 “我当然押崔二娘胜!”

萧临跪完祠堂,事情便算揭过。

崔兰因再没有听见有关萧七郎和陆家娘子的消息。

寒露霜凝,层林尽染,时间眨眼就到了十二月十五。

棱窗外忙碌景象收入眼底,崔兰因心中感慨。

萧家真真倒反天罡,别家都是春暖花开时办个赏花宴,再不济夏天弄个曲水流觞什么的,唯有萧家,

春鈤

寒风冷地里搞个冬日宴,也不怕冻坏客人。

“娘子,前园来传话了!大娘子唤我们过去。”陈媪进屋赶紧先把崔兰因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唯恐出纰漏,落下什么话柄。

崔兰因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鼓劲。

辛苦的日子总算要过去了。

“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崔兰因抱起手炉,提裙快步走出。

连接前后院的回廊上,萧临沿着挂满垂毡避风的回廊转了个弯,险些就被崔兰因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