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因气得不轻,偏在萧家的地盘上还必须得容忍他们,否则就是阿家口中“失礼于客前,有失大家风度”。

“哼。”一个大脸吊眼的郎君故意用鼻子出气。

崔兰因“关心”道:“这位郎君鼻总不通气,要不要寻个大夫瞧瞧?”

吊眼郎君两只倒八眼高高翘起,“哼!你这悍妇!出手狠毒,口舌焉坏,萧家有你,名声焉能不坠地!”

萧临止住脚,所有人都不由随他停.下。

习惯长公子春风沐人的软脾气,只觉他落脚的时候步伐略重,有所不同。

新帝上位,偏向寒门,为笼络世族,只加以高位虚职,所以世族子弟多纵情声色,手无大权,便衬得这位兰陵萧氏的公子“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新帝多次称其为“公子独绝,神玉无二”,所以“长公子”一词在建康便特指于他,也意味着他在所有场合都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诸君静默,萧临才开口道:“我妻言辞有失。”

此一言,让那几位暗中戒备的郎君面露得色。

崔兰因唇瓣蠕动几下又紧紧抿住。

萧临又紧接道:“但尔等也非君子。”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一变,就连想置身事外的袁四郎也敛起笑容,目光沉沉。

萧临不卑不亢,“今日之事固然是我萧家照顾不周,但辱骂萧家妇,亦是欺辱我萧家人,如此恕难招待,还请先回。”

声如鸣金,悦耳动听,温和的声音也有不容置喙的力量。

风引林啸,袖摆轻扬,长身而立的郎君挡在他的新妇身前。

“否则,诸位家族的颜面,恐怕只能丢于此地。”

第14章 闲记 黄皮封面的册子。

几人咬牙切齿离开,崔兰因终于扬眉吐气,笑脸迎向萧临,“我还以为夫君会像阿家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呢!”

萧临等她话音尽散,才道:“你今日那支矢不是意外。”

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凭他的眼力,崔兰因投出第一支矢时就知道她水平不低,绝不可能犯粗浅小错。

崔兰因一愣,眸光闪闪,两瓣樱唇紧闭,不再说话了。

崔兰因才到建康两年,甚少出门,不太可能与人结怨,所以萧临问:

“是因那几位郎君的话,你听了不高兴?”

这时崔兰因底气十足抬起下巴道:“难道不该生气吗?他们胡言乱语污你名声,我们反倒要向他们道歉,这是哪门子道理!”

萧临耐心等她把恶气吐完,才温声平和道:“与小人争口舌之快毫无意义,日后再遇到此类的事,你不可再挑事生非。”

挑事生非?

崔兰因胸口一堵,跟塞了一团打湿的棉花噎着她进气出气都极其不顺。

“我是为了你!”崔兰因不敢置信。

她不信萧临这么聪明,会不知她是因何出头。

固然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若非那些人在说萧临坏话,她不必如此出头。

萧临注视着她泛起水雾的乌眸,思索须臾,还是坚持把话说明白。

“我不需要你如此做,况且,你将事情弄复杂了。”

崔兰因定定看了长公子须臾,背过身,猛吸了口气,“好,你的事我日后再不管了!”

萧临这样无趣的人,她最讨厌了!

女郎气哼哼走远,谢玧方从后边走出来,一手搭上萧临的肩,把从司射官处拿回来的东西交给他。

“怎么还把人气跑了,之前是谁说‘好歹辛苦这么久,应该补偿’,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萧临道:“事出突然,并非我意,况且”

“况且?”

萧临思索片刻,道:“我说不清楚,不过袁四郎与崔兰因有何关系?”

“这个我没听说过,你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谢玧知萧临的感觉很少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