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临心里念着她的?时候,崔兰因?其实也在床上翻来覆去。

想着那些木料、那些木商,还有她将来要开的?木铺。

直到困意袭来,她才钻进被?子?里。

“叽啾!长公子?!啾!”

蒙蒙还在自娱自乐,崔兰因?眼皮都抬不起来,没有空搭理它,只含糊了句:“蒙蒙别吵了,睡觉。”

哒哒

脚步声?都这么晚了谁不睡觉啊。

可能是陈媪?不过她又不是三岁孩童,真不会踢被?子?了

崔兰因?没管,两眼紧闭直接沉入梦乡。

萧临撩开床帐时,崔兰因?刚睡熟。

在来的?路上,他一直想如何把人?弄醒,可到了床边,看甜睡的?女郎却无法下手。

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从上俯瞰。

昏暗的?视线里只能见到依稀可辨的?轮廓,但是崔兰因?的?眉眼鼻唇全都生动地在他脑海里深刻。

他一遍遍描摹,一遍遍幻想。

世人对“美”的判断多源自其内心。

有人?喜欢辽阔荒芜的?草野,所以认为万物?寂廖、老树昏鸦才是美,有人?喜欢热闹繁华的?红尘,所以觉得灯火辉辉、人?流如织才是美。

萧临不知如何才算是真的美。

但他只记得崔兰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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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崔兰因?让人?递了两份帖子?,一份是给崔家老夫人?,一份给齐蛮。

二皇子?的?人?满建康搜小蛾下落,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的?阵仗,崔兰因?觉得此事还是应该开诚布公讲清楚,免得小蛾在她身边也像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所以崔兰因?干脆把齐蛮叫到崔府,一次解决两件事。

午后,崔兰因?跟王大娘子?请示后就带上陈媪小蛾离府出门。

刚于府外巷子?里登上犊车,景澄就赶至,在外边请崔兰因?移步到另一辆车上,长公子?要与她一起去崔家。

这完全是出人?意料的?事,但崔兰因?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坐上萧临的?犊车,崔兰因?打量一身官服的?长公子?,好奇道:“夫君今日不忙了吗?”

萧临道:“崔主?事生病,但有些事一直都是他在处理,我顺道去问几句公事。”

崔兰因?:“”

她想起陪萧临跪祠堂还要听他背世?家谱的?情形。

生病了还要被?问公事,崔兰因?都要替

??????

她这阿兄掉几滴同情泪。

“我兄长怎么病了?是什么病?”

“积累过度,休息几日就好。”

这不就是累病的?意思吗?

崔兰因?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道:“夫君也不好太过操劳,不说下边的?人?受不了,夫君的?身体也会受不了啊。”

没有指望萧临听进去,只是同情其他人?,崔兰因?用上以前祖母劝她的?话,不厌其烦重复一遍道:“所谓欲速则不达,人?不清醒就会容易失去理智,说不定还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萧临一怔,抬头望她。

但崔兰因?说完,突然摸到腿边的?毯子?触感不对?,低头才发现不是之前那块毛绒绒的?白毯,而是一张陌生的?藤毯。

“还未到夏日怎么就换了毯子??”她话音又一转,说起完全不相?关的?事,“我还挺喜欢那毛绒绒的?,摸起来舒服躺着肯定也舒服,夫君那把那毯子?给我吧?”

萧临口舌突然发干,盯着崔兰因?的?脸仔细打量,唯恐她是生了七窍心能窥探到他的?那些心思。

好在,崔兰因?并没有异样?。

她只是真的?很喜欢那张毛毯,说不定都打了许久的?主?意。

“弄脏了,丢了。”

崔兰因?好失望,“脏了还可以洗呀。”

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