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许朵莹,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许朵莹,你听清楚了我这辈子只爱江惜念一个人,也只会娶她一个。”
许朵莹脸色骤变,却依然挂着柔弱的笑,往裴母身边靠了靠。
“言澈,你这是说的什么气话......”
裴言澈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怆与嘲讽。
“气话?”
“我和你举办婚礼,不过是为了稳住那些人。那些承诺,那些誓言,全都是假的,从一开始就不能作数!”
“要不是我爱慕虚荣,不想让人知道,我娶的是一个残疾女人,阿念又怎么会死!”
“许朵莹,你现在就去把孩子打掉!”
裴母脸色铁青:“你疯了!朵莹怀的可是裴家的种,你......”
裴言澈打断母亲的话,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他转向裴母,一字一顿道:“妈,就算惜念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其他人。我的妻子,永远只有江惜念一个!”
许朵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裴言澈看都没看她一眼,缓缓转身,朝着江惜念离去的方向跪了下去,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对不起阿念,是我明白得太晚了......但从现在起,我的真心,只属于你。”
11
回到家后,裴言澈沉迷于醉酒。
满地的酒瓶,随处可见。
裴言澈瘫坐在真皮沙发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指尖还夹着半截燃尽的香烟,烟灰簌簌落在胸前。
许朵莹打开虚掩的房门,红色高跟鞋重重碾过满地酒瓶。
“啊澈!”
“你还要自甘堕落多久?参谋部的人已经来了三趟,你要是再不去军需处报到,少将的位置就彻底没了!”
裴言澈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而涣散:“少将?呵...现在这些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裴言澈突然挥开许朵莹递来的醒酒汤,瓷碗砸在波斯地毯上,汤汁流了一地。
“滚开!阿念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这条命是她救的,就应该还给她!”
“但是我一定会查处那晚上到底是谁杀害了阿念!”
“到时候我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许朵莹听见这句话,指尖微颤,身子不着痕迹的抖了抖。
裴言澈喉咙里挤出的字眼带着血丝,醉意朦胧的瞳孔里映着墙上的照片。
照片里江惜念坐在轮椅上,笑得像捧在掌心的白玫瑰。
许朵莹踩着碎玻璃走近,刻意放柔声音:“言澈,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知道你忘不了她,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求取代她,只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裴言澈浑身剧震,醉意朦胧的瞳孔突然清明。
记忆如利刃割开伤疤四年前江惜念浑身是血地护住他,手术室门开时医生那句“骨盆粉碎性骨折,今后无法生育”,还有她笑着说“只要你活着就好”时,偷偷抹泪的背影。
裴言澈突然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
“孩子?”
“许朵莹,你真当我是傻子?那天在酒店,你往我酒里下了什么药,以为我查不出来?”
“只是那个时候,我不想追究罢了!”
许朵莹脸色骤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言澈,你在说什么?那天是你自己喝醉了,把我按在了床上........你说过你会对我负责的。”
“阿澈,其实你爱的是我!你对江惜念只有愧疚,要不然你怎么会一直宠着我!”
裴言澈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飞溅。
“爱?”
“你也配说爱?当初是阿念救了我,那段时间我在医院的时候,你可曾来看过我一眼?许朵莹你爱的只是裴家太太的位置,谁能给你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