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独自驾着马车离城而去。车厢里装载了不少细软,都是长嫂慕夭亲自为他装车的。有时候,赵澈会想,也许帝王和皇后真的可以成为他的至亲,可大多时候,他还是觉得他们疏离。
亲人于他,并非可有可无,而是他太过孤独,自己为自己加固了心垒。
“断雁孤鸿,不问出身。”赵澈靠在车柱上,抬手遮挡耀目的日光。
倏然,车厢里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赵澈蓦地变脸,掀开车帷,将唐刀横在车厢内,“出来!”
车厢内没了动静。
赵澈冷声道:“再不出来,我动手了!”
“别别别。”
盖着缎布的箱子后面,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一个矮个儿的小童子绞着手指走出来,“栩王殿下,我是陆栎。”
陆栎...陆喻舟的次子。
赵澈眉梢一抽,预感到不妙。
紧接着,一个胖胖的小姑娘也从箱子后面走出来,呆头呆脑道:“陆檀见过栩王殿下。”
赵澈收回刀,严厉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爹呢?”
陆栎挠挠脑袋,回想爹爹交代的话,学舌道:“爹说,我和妹妹六岁了,该出城去长长见识了。正巧栩王殿下去游历,我和妹妹心生向往,与爹爹商议后,决定搭便车。”
“长见识?”赵澈拉紧缰绳,使马车停下来,拎起他们后脖领,将两小只放在地上,“哪儿来回哪儿,我可没耐心给陆喻舟带孩子!”
那厮绝对是故意的!自己忙得抽不开身,就设计让他带着两个小屁孩去开眼界?
陆喻舟,你好样的哦。
赵澈丢给他们一锭银子,“有本事躲进车里,就要有本事承受后果,回去吧!”
这里离汴京足有二十里,让两个孩子怎么徒步回去?可赵澈气不过被陆喻舟算计,想要吓一吓他们。
谁知,两个小家伙立马抹起眼泪,呜呜咽咽,说什么若是这么回去,会让同辈们看不起的。
赵澈磨磨牙,明知道他们在演戏,还是没忍心撵走他们。
就这样,一大两小踏上了未知之旅。
阿砾啃着娘亲给他们兄妹打包的地瓜,问道:“栩王殿下,咱们要去哪里?”
赵澈没好气道:“不知道。”
阿砾看向妹妹,傻乐道:“他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檀儿盘腿坐在车厢里,摇晃着拨浪鼓,“爹说了,栩王殿下就是没有方向。”
所以才让他们陪着解闷。
正在驾车的赵澈哼笑一声,“你爹知道的可真多。”
檀儿点点头,“我爹可厉害啦。”
啃地瓜的阿砾点点头,“对。”
赵澈瞪了两个小家伙每人一眼,少在他面前炫爹。
马车行驶一天一夜,进了一座不算富足的小城。
守城士兵看完路引,立马要跪地请安,被赵澈拦下。
“本王微服出行,尔等不可惊动城中百姓。”
“...诺。”
话虽如此,但士兵还是跑回衙门禀告给了县令。
县令忙跑来赵澈下榻的客栈,请赵澈前去驿馆歇息。
赵澈再次拒绝,并要求他们不可打扰他的清净。
当晚,赵澈带着两小只在客堂用膳,无意中听见隔壁桌讨论起城中大户庄家的闲事。
庄家以木材生意起家,极为富有,庄家家主即便是商户,还是将女儿嫁给了汴京的官宦之家,后被封诰命。
家中出了一位诰命夫人,那是光耀门楣的喜事,一时间,庄家在城中风光无限。可近两年,由于家主年迈,其长子不务正业,恃强凌弱,使得庄家的口碑急剧下滑。
长子庄冬的风流韵事更是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庄冬不仅自己不检点,还逼迫自己的妹妹去讨好权贵,那姑娘忍无可忍,于昨晚裹着行囊逃跑了,庄家势大,正在城里城外地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