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大睡,呼噜声惊扰了树上栖息的麻雀。
一名侍卫守在旁边,见人家儿子来了,笑着道:“那卑职就把公爷交给世子了。”
看着醉酒后变成老小孩的父亲,眸光似绕了云雾, “有劳。”
侍卫离开后,陆喻舟挥退车夫,垂手站在岸边,由着寒风吹乱霜色衣裾,侧眸道:“父亲,回府吧。”
缃国公敞开双臂,仰望万千星辰,含糊道:“自你娘离世,你再没唤过我‘爹爹’。”
父亲比爹爹这个称呼更为正式,也更为疏离。
陆喻舟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望着粼粼水面,“父亲想念阿娘吗?”
“想。”缃国公凝着月下的长子,就像在凝视当年偶遇在湖畔的发妻。
陆喻舟嘴角带讽,“想念和另娶他人是两回事?”
被风吹了一会儿,酒醒大半,缃国公晃晃悠悠站起来,“国公府不能没有主母,为父也不得不娶赵氏,你那时还小,不懂很正常。”
“发妻病逝不到一年,就急着把新妇娶进门,”陆喻舟淡淡一笑,笑意薄凉,“儿子确实是不懂。”
他转身越过强壮的父亲,身量已比父亲高出许多。
看着儿子孤单的背影,缃国公抹把脸,大步走过去,“子均,等等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