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洒扫庭院的下人会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她问好,之前喜欢和她呛嘴的妇人也没再露出作对的姿态,反而堪称唯唯诺诺的对她问好,并唤她道,“兰惠大人。”
消息传得真快。
不过也是,咒术界就这么大,一个家族每天就嚼着那些陈谷子烂事,稍有变故就会波及到所有人。
冬阳去自卫队报道时,等在休息室的一群人齐整划一的站在她的面前,虽没有表态,但神色中却露出了比以往更甚的重视。
诚然,他们仍然不归冬阳管,但是冬阳和顶头上司的地位几乎齐平之所以用几乎这个词,只是因为上任时间和消息真实性的误差罢了。
冬阳一直都用“老家伙们”称呼高层,是因为他们年岁真的大,而冬阳太年轻了,她顶替一个位置,就如同家族新长出来的一脉。
那一脉的名字他们都想好了是六眼。
那是六眼的势力。
以往六眼是归从于某一长老的,虽然明面上他由整个家族抚养,内部却是暗潮涌动。可如今,六眼完全从以往的势力中摘了出去,却仍然根深蒂固,仍然拥有绝对的影响力。
冬阳随意的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在名册上签了个道,叫了几个地级的队员和自己去家主那里要该分配给自己的文书一类。
现在她要琢磨着活动时是否独立或有人同行了,要像老家伙们一样,身边跟着所谓的手下,亲信。
她离开后,自卫队便炸开了锅,以往他们还会窃窃私语,但这次冲击力太大,闻所未闻。
“是真的?!五条兰惠顶替了茂长老的位置!”
“我靠,第一次见这种事啊,这是女人当家吗?!”
“我们以后要叫她什么,叫她兰惠还是兰惠大人?”
“有这种说法吗,她在总监部有了参议权,那在五条家拥有什么权力?”
“不是她在五条家有什么权力的问题是五条家现在谁有权力处置她的问题!”
“乱套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下级了,但是还在这里挂着名她还要继续在自卫队呆吗?那她现在是地级的队长,地级是她的人,还是一泓长老的人?”
族里的风向十分混乱,冬阳公事公办的和一众高层见了个面,回来的时候还撞上了泽之。
冬阳那一拳头用的力不小,他好像去接了个下巴,如今头上绑着绷带,冬阳觉得他们是狭路相逢,因为五条泽之看上去恨不得转身就走。
那是一瞬间的瑟缩反应,他的身体紧绷,面色僵硬,脚尖后移,最后可能是男人的尊严挽留了他,让他坚挺的站在原地。
冬阳在脑子里一瞬间过了这男人在她“造反”后的所有反应。
一开始是恼羞成怒的训斥,后来短暂用了怀柔温情策略,再后来变成了漠视,如今似乎终于有了惧意。
“你好像才开始怕我。”冬阳说,“奇怪,鼻子不也是因为我打的才去整的?怎么之前一直不觉得我的拳头很硬?”
五条泽之没说话,大概在想措辞。
他竟然开始思考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面前这个女人。
最后他说,“你需要更多的继承人吗?”
冬阳:“”
“我们两个的基因,能出悟这么优秀的孩子,一定也能”
“打住。”冬阳面无表情的拒绝来自对面的性骚扰,“少给自己贴金,到现在了又来这一套。”
不过冬阳也多少理解他们的思维,他们很注重血脉和延续。
但是冬阳理解不代表认同,她直白道,“你思想过时了,老想着靠人丁稳固自己的地位。”
“没有过不过时一说只是因为我会将家族的利益和荣誉奉为最高的追求。”
冬阳冷笑了一声,“所以你们这个家族才会烂下去。”
五条泽之沉默下来。
什么是对的?
难道家族倾灌给悟的那些教育,家族的荣誉,都抵不过所谓的“温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