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像是怒意,像是惊惧,“我见过”
他道,“我见过那些老爷子脑昏的一面。”
他们对神子倾注温柔,让他泡在蜜水里,但是神子能够用那双眼睛自己去看。
他能听到家族术师的闲聊,能读家族秘史,能听五条千风谈起工作上的事情,也围观了许久母亲和咒术界的周旋。
他们在打什么算盘,他们做了什么,五条悟并不是生活在消息闭塞的象牙塔。
“我以为你被驱逐了,被关起来了,我没想到”
五条悟猛吸了一口气,他流露出了明显的怒容和憎恶,眉眼压下,下颚微微绷紧,眸底一片冷意,
他当场就跳起来了,在床上来了一个虚空飞踢,“那帮家伙怎么敢的!啊啊啊烂橘子,果然是烂橘子!老到已经腐烂的橘子!”
然而他现在只能对着空气打拳,冬阳盘腿坐着,微微后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你看你气的,哈哈哈,不过我也很气,我当时也像你这样对着没有生命的物体发泄情绪,我那张特别加重的床被我一把丢了出去,这还不算完,我都要把家拆了。”
五条悟没有见过冬阳失去理智盛怒的模样,有些惊异,也在那描述的时间点中推断出了当时的母亲要比现在年轻。
五条悟用和她相同的姿势坐下,两个人开始数落起高层干的那些昏事。
“就是那个,上次泽之带我去出任务,任务地点是一处凶宅,有一个和我同龄的孩子也能看到咒灵,但是他没有术式,也不懂使用咒力,泽之上报之后,橘子们便已经准备将那个孩子作为‘窗’的预备役培养了,但是他又一次碰巧和我遇见,就和我说他一点儿也不想参与这个工作,可是他的去向永远是大人给他安排的。”
“这还算好的,还有好多事呢,等你以后长大了,没长大一岁我就告诉你更多的东西。”
“分级制度啊。”
“哈哈因为我也要考虑悟的心情呐。”
五条悟的眼神倏然很是认真,“妈妈为什么和泽之离婚?”
冬阳对他道,“你还记得为什么不再叫泽之爸爸了吗?”
“”
“你小时候还是会喊他爸爸的,但是他把幼小的你放进了蝇头堆里,任那些长相丑陋恐怖的脏东西在你身上乱爬,只为了让你见识咒灵,适应咒灵,更抱有期望逼出你的一部分天赋。”冬阳捧住他的脸,“但是你明明是最重要的”
她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五条悟却懂,“他们想要在我这里得到反馈,如同工具和武器那般这个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啦,因为老橘子们很没用,不过我才不会任他们摆布。”
他两手托住冬阳捧着他脸的手,
“但是幸好,妈妈,你去为了我争取了”
说这句话时,他的嗓音里带着轻颤,仿佛惊喜,仿佛泣音。
“你没有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他们两个睡到八点,总共睡眠时间不超过四小时,第二天起来的精神状态却还不错。他们两个一起出门,外面也一如既往的苏醒了,港口mafia其实并不如传言那般有森严的条规,很多时候甚至是灵活松散的,比如有些干部会为了买一瓶限量白酒而推迟与客户的谈判会议,只要损失能在承受范围内就好,冬阳向来觉得条条框框束缚人的灵魂,越大的企业对员工的福利越好,越抠的越要安排住人时刻在岗位,那是资本家思维,不是企业家。
出来时,雨阵正拿着外送在等他们,趁冬阳和悟吃饭的时候汇报情况,“公关方面没有什么问题,顶楼大概需要修理三天才能恢复如初,军警那边出动了几个人,但是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暗自调查,他们应该也得到了欧洲超越者到来的消息,市警倒是来了,他们想要抓住我们的把柄,但现场没有任何的武器弹药残留,只有异能力者争斗的无法用常理推断的痕迹,所以他们一无所获。”
把战斗转移在海上是冬阳最常用的保障措施,但是能在海上战斗的没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