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两下稿纸,催促冬阳快点儿接过去,冬阳将那张轻飘飘的纸拿到眼前,然后颤抖着手,像是拿了块烫手山芋。
五条悟疑惑的歪了歪头,“妈妈?”
下一秒,冬阳夺门而出,欢呼道,“甚尔!准备车,我要把这个裱起来!”
五条悟震惊的跟出去,“你看了吗妈妈?!”
“看什么看,就算你写得像勾史一样我也会把它当宝贝供起来!”
“什么勾史啊!我才不会写出那种东西!而且这是要交给老师的,你裱起来后我要怎么给他啊!”
禅院甚尔茫然探头,“发生什么了?”
冬阳用和五条悟一模一样的炫耀表情把作文往他面前一晃,“悟写的,写的我!”
禅院甚尔微微睁大眼,他匆匆一瞥稿纸上的标题,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冬阳的脸上。
她眼神明亮,高兴得像是年轻了十岁!
“哦,哦”禅院甚尔比她更茫然,“作文?小学生写的那种作文?”
五条悟不满道,“什么小学生啊,我已经国中了,这是国文课的作业”
禅院甚尔穿着衬衣衬裤出来,“我只在骂人的时候说对方的用词就像小学生作文一样,我又没写过那种东西”
五条悟光脚往他脚背上一踩。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用他天生般的恶人眼神瞪了他一眼,随后揶揄道,“你写了什么?”
五条悟冷哼了一声,一双猫眼又神采奕奕的看向冬阳。
冬阳轻咳了一声,安静下来坐好,郑重的捧起稿纸。
在她一门心思处理龙头斗争事件之前,五条悟对中学生活已经适应得差不多,自教堂维修之后,他和夏油杰的关系也突飞猛进,五条悟并不是一个完全自我的失礼的人,他很多时候都会参考别人的话,去思考去判断,接受夏油杰的靠近就像踏入学校生活的另一阶段一般,他也开始参与班级活动,与同龄人交谈。
并且,群体生活中自发出现的竞争关系,也时时围绕着五条悟。
五条悟能成为“最强的六眼”,天赋的加成不可忽视,但其自身的努力是一切的桥梁,那些不为人知的血与汗,才是造就如今实力的关键。
他好像一天比一天努力,在各个方面都是,冬阳几乎没有看到他偷懒的时候,唯一有印象的懈怠时刻。是五条悟感染了风寒高烧39度,然后赖在她怀里耍赖时。
大概是十岁的时候。
白发蓝眼的神子躺在她的膝盖上,曲腿抱着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嘀咕道,“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做。”
他缩在名为母亲的避风港里,任由自己逃避一切压力与责任,甚至说出了“其实生病也没什么不好的啦”这种话。
冬阳摸上稿纸,有意无意的抚过那一个个端正的钢笔字,神情渐渐有些怔愣。
五条家给五条悟上的国文课,一般就是学词造句,读读文学大家的文章,让他解答一下修辞手法,冬阳听过几节,愣是让她听困了,她对五条悟能写出来的东西是没有任何预想的,但是她也见过一般学生的作文,因为新闻报纸偶尔会刊登那些东西。
那些优秀范文总离不开“雨天倾斜的伞”,“纤细佝偻的背”,“温暖安心的怀抱”。
【标题我的妈妈。】
【署名,五条悟。】
【“一个女人,不是母亲就是女儿。”第一次见到这句话时我便不喜欢,即使它从字面意义上来说并没有错,可它片面的总结了一位女性的社会性身份,并且好似是谁的附属一般,谁的母亲?谁的女儿?不管她是女儿还是母亲,两者挨在一起,最直白的链接便是感受母爱或给予母爱,就好像说她们天生便能体会到那种情感,看似歌颂,却好像抹杀了某种独特的性质。我难以描述那种感觉,大概只是觉得这么说很狭隘,无趣,带着傲慢与凝视。
我的母亲是一位强大的女性,各种意义上的,所以她在感受爱与赋予爱的方面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