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顿住,动作凝滞缓慢的半倾过身,表情不可思议。
她呆滞道,“哈?”
黑发青年说,“前几天,我在因你让悟执行那么多任务而置气,这两天因为你独断的决策闹脾气,因为我觉得哪里很违和你隐身了吗?”
“在这场越来越多人加入的权力涡流中,在这表面上欣欣向荣的政局变化中,我忽视了你的压力,兰惠。”
冬阳欲言,五条千风立刻道,“停!我不听你那套!”
没有最强的视野,没有太宰的头脑,没有中也与众不同的身世,没有过人的经济才能,自觉咒术师做得半斤八两,和冬阳相比,五条千风时常觉得自己是个“人类”,因为她对很多事情的态度似乎都太豁达了,似乎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都不会影响她,是一种接近上帝视角的“平等”。
“你之前给我说过一句玩笑,是‘你不觉得我一个人同时干两个人的活很可怜吗?我突然好好想了一下这句话你同时肩负了两个组织的信任和未来,你的确没有一丝懈怠,虽说忙里偷闲,但你那根弦一直被框住绷紧,就算是成年人,也是要喊苦喊累的吧。”
冬阳的眼神越来越微妙,五条悟对椰子突然感人肺腑的剖白瞠目结舌。
五条千风蹙着眉露出了负责的眼神。
在与冬阳置气后属于成年人的理智那一面时常提醒他适可而止,可他没有,于是愧疚和懊悔油然而生。
五条悟与冬阳血脉相连,本人似乎也不在意那具生理意义上真和自己血脉相连的身体。
那他呢?
所谓血缘亲情是最坚固的纽带,是不讲道理的束缚,可姐弟的关系对她来说似乎可有可无。
五条千风的声音发紧,“你为什么要哄我啊”
“你哄我的话,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你拿出首领的架势骂我一通,我就没这么难受了。”他的表情要哭不哭,有些滑稽,嗓音却真的染上了几分泣音,“如果我把你做的事情假设在我的身上,咒术界还好,起码我跟在你身边一起经历了,可黑手党呢?你怎么在里面爬上来的啊!”
他说着说着抑制不住情绪,扭头抬手捂住了脸,这一幕五条悟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才二十出头的五条千风因为任务的艰难而趴在冬阳身前哭泣的模样。
他瞥眸看向冬阳,冬阳:“”
冬阳说:“你更年期了?”
五条千风:“”
冬阳:“不对啊,你才三十多岁,人类鼎盛时期吧,放韩剧里正是事业发展成熟开启恋爱被叫欧巴阿加西的年纪,难道咒术师精神压力和身体压力都太大,导致你早衰了?”
五条悟:“早衰的形容也太犀利了吧!”、
五条千风都要气笑了,“什么鬼!我哪有”
他猛地回头,被冬阳两手固定住了脑袋。
他瞬间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冬阳弯起嘴角,那个笑容很是恣意,“所以说你不适合做首领啊,千风”
五条千风眨眨眼。
“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是养料。”
“我乐在其中。”
“我的情绪被你们包容,你们的情绪当然也会被我接纳。我难道没有情绪吗?只是那些你习以为常了”
她启唇,那个字被咬得清晰无比,“要愤怒。”
“被欺凌了,要愤怒。”
“被轻视了,要愤怒。”
“被剥夺了,要愤怒。”
“我的愤怒转接到了你们身上,化为了有型的东西,在你看来我勇往直前,几乎从未显露脆弱的情绪,那不是我在强撑,是我在行动。我把压力投射到了你们身上为我而战吧!”
为我而战吧。
为我而战吧!
飞扬的神态,恍若蛊惑的声音,短短几秒,五条千风的肾上腺素便极具飙升。
他晕晕乎乎的张了张嘴,如神志不清般说道,“好,好!”
对面传来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