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然洁癖的小少爷,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耳畔泛起绯红,鬼使神差地蹲了下来,也伸手去沾地下糜烂的汁水。

他咽了咽口水,将手指伸向了陈见津干涩的唇边,不自觉地蹭了蹭,结结巴巴地说道:

“舔我的,我的手指很干净。”

陈见津瞥了柏斯甜一眼,绯红的舌浅浅探出,将那根手指全部吞咽了下去,细细的舔舐着,柏斯甜一瞬间面红心跳,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对方靠了过去。

姐姐们稍后匆匆赶到,一直拿不定要不要收养陈见津,柏斯甜此时则摆起了少爷架子,以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让自己的两个姐姐咬牙,收养了陈见津。

但很快,柏斯甜就后悔了,没有陈见津的时候,家族里所有的资源,都是向自己倾斜的,但现在陈见津比自己长得更漂亮,更聪明,母亲也更喜欢他。

看着被几个姐姐围起来,笑着夸赞的陈见津,柏斯甜眸色沉沉,冷着脸下定了心。

山野里,他和陈见津一同采着水果,他假意崴脚,不慎跌落,用炉火纯青的装可怜手段,叫着走在前面的陈见津:

“哥,救命!”

喊出这句话时,他能感受到心跳地骤然加速,浑身都冒出冷汗,他的全身阵阵发冷,胃不断地抽痛让他反胃。

柏斯甜早已分不清这些身体上的预警,是失重感带来的,还是未来的自己对今天他的所作所为的警示。

蜂蜜色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陈见津的背影,看着那个黑点慢慢靠近,他一边恶意地盼望着对方走过来,一边又不断祈祷着对方狠心一点,最好也很讨厌他,任凭自己滚落山崖。

但他的手最终还是被陈见津那双带有薄茧的手握住了,陈见津用尽全力地将柏斯甜向上拉,太阳穴间的青筋暴起。

“怎么真的来救我了啊,傻子。”

柏斯甜觉得今天的太阳实在太刺眼了,不然为什么他的眼睛一阵酸涩,他喃喃自语地开口,随后果决地掏出刀,冲着陈见津的手臂刺了下去。

伤口深可见骨。

他熟悉地形,知道下面是软草,摔不死人,但他故意躲起来,看着陈见津随着家人们找他,找了三天三夜,看着家人对陈见津一开始的安慰,变成了怀疑,厌恶,甚至想要把对方逐出柏家。

柏斯甜才终于在第三天的伴晚施施然地出现,一瘸一拐,满身伤痕,尽管大多都是他自己划的,可望着陈见津那张沉默地揽下一切的脸,嘴里那怀着十足恶意的话语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姐姐们知道真相,知道这不过是娇纵的弟弟的自导自演,但柏斯甜在家里是耀祖一般的存在,他们只能把所有的怀疑都吞进肚子里。

陈见津就此离开柏家,进了教会。

脖子上的血一直无声无息地滴着,直到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愈来愈重,他才陡然回过神来,从小到大,他都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以至于他将陈见津的行踪泄露给死而复生的双生子时没有一丝犹豫,只是让渡出一些爱人共享权而已,就能换到一条加官进爵的路。

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交换了。

但当柏斯甜看到陈见津手里被撕成碎纸的准考证,像漫天的白雪一样,压垮了这个利己主义者一贯奉行的信条。

看到那双递到陈拾手心的手,和鹤时序得意洋洋地挽起了陈见津的腰,柏斯甜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在地上艰难地爬行着,血色留下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痕迹。

可他总差一点点,就能抓住那抹轻纱,望着陈见津决绝冷漠的背影,柏斯甜像疯子一样嘶吼着:

“哥,回头看看我,求你了哥,回头看我一眼就好,哥!”

声音愈来愈弱,逐渐消散在风中,陈见津轻叹一声。

十岁的柏斯甜没有等到陈见津回头,二十三岁的柏斯甜也没有等到。

予兮读家

车上,脸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一前一后地夹着镇定自若的